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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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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兔子挖的坑淺,然而兔子也隻是小小一隻,輕易便被埋下了。

土地表面,隻堆起了手掌大小的一個山丘。

宋晖月問身側人,“你可有匕首?”

謝春和拍掉袖邊沾上的泥土,從腰間解下給她,“這匕首鋒利,小心傷到自己。”

那匕首整體不算起眼,鞘邊鑲嵌了一顆綠松石,但恐怕年歲久了,顔色已變得黯淡。

宋晖月抽出匕首,行至一旁竹林,選了一棵細竹。

她蹲了下來,用衣袖擦淨細竹表面的灰塵,用匕首在竹子表面畫了一個簡單的兔形。

一切簡陋,卻也隻得如此,昨晚這一切,宋晖月心裡才好受了些。

土丘在竹林裡隻是小小的一角,或許用不了多久,便會被落下的竹葉盡數覆蓋。

宋晖月将匕首遞還給謝春和,“恐怕我做的這些,也隻是為求自己心安,如果不是我把它帶走,也不至于短短一會,便死于他手。”

那處細細的竹子上,有一隻若隐若現的兔子。

宋晖月力氣不大,又未曾習過雕刻,那隻小兔隻有着大概的輪廓。

正如人死立碑,逝者早已無法感知這個世界,餘下的也不過做給生者看,人一生喜怒哀樂,最後或許也隻化作短短幾字的生平。

謝春和摸索着匕首上鑲嵌的那顆綠松石,上面似乎殘存着宋晖月的體溫,以至于讓這匕首不是那樣的冷。

若有一天他死了,或許連這一隻小小的畫也不過在墓碑上留下,若有墓碑,恐怕那些人恨不得以此洩憤,将屍體再拉出來鞭笞。

謝春和盯着那處小小的兔子,表情古怪,忍不住微微發笑。

這兔子倒比他命好,喝了他的血,死了還能立個碑。

謝春和對于它沒有多餘的感情,隻是還溫和勸着宋晖月,“若它泉下有靈,這兔生已然十分完整了。”

少女膝頭的裙擺沾染着污泥,還有幾處破洞,謝春和皺了皺眉,隻覺得十分礙眼,宛若白璧有瑕,對于五皇子,便更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

醫女替宋晖月輕輕擦去膝蓋旁灰塵,忍不住蹙眉,“公主額上傷口剛好,要愛惜自己身體,這次摔的雖不重,可冬日傷口難好,少不得忍些痛楚。”

這醫女便是上回替她診治的女郎,她輕輕在傷處繞上紗布,“我給公主再把個脈。”

宋晖月将手腕遞給她,醫女做事麻利,幾下便移開手指,“公主這些年身體多有虧空,恐怕是思慮過重,日後還是要多加呵護自己的身子。女子多體弱,公主又經常受傷,如今年輕看不出來,若是不加以保養,隻怕年齡大時十分難挨。”

“多謝你。”宋晖月從桌上抓了兩個橘子放入她手裡,“勞煩你又來我這一趟,你歇歇再回去吧。”

宋晖月雖是封的公主,可不過有名無實,她的月錢都是按照宮規來的。

前朝制定月錢時,百廢待興,新帝平日隻着粗布麻衣,平日用餐,菜量也不得超過四道,宮中更是嚴禁鋪張浪費。

到了如今,給各宮的月錢雖與前朝相同,然而私下裡,各宮都有自己的斂财方式。

昭清公主為例,她身上的衣裳,向來不穿第二次。

因此尋常宮女,并不喜歡來宋晖月宮中,其餘宮裡的主子打賞大都十分闊綽,宋晖月這裡撈不到什麼油水。

醫女将醫箱收拾好,便也剝開一個橘子,一邊吃還囑咐道,“這橘子性涼,公主吃時也不要貪嘴。”

宋晖月低頭笑笑,“自是牢記你的話。”

待到醫女走後,代桃才鬼頭鬼腦地往裡走,瞧着醫女離開,這才湊到宋晖月身旁,“公主,你猜奴今日聽着了什麼?”

代桃臉上喜氣洋洋,她年齡不大,心眼也少,去各宮時那些人說話并不避諱,宋晖月撥開一個橘子,“有什麼好事了?”

“今日放課後,昭清公主提議,因着安王打了勝仗,便去比比騎射,也算是種慶祝方式了。”

周國不算重視騎射,但這幫貴女皇孫,大多都會上一點,崔氏向來重文也重武,昭清騎射不差,五皇子課業差,但有着一手好箭術。

“禮文公主、五皇子,還有丞相家的女郎都去了,誰知比試到一半,平日裡最溫順的白馬發起了瘋,那馬上坐着的是五皇子,他抓不住缰繩,從上頭摔下去了,聽說摔斷了一條胳膊,現在太醫院的太醫都在他宮裡,等着給他醫治呢。”代桃哼着歌,手指輕輕點了點,“這個就叫做,惡人自有天收!”

“代桃,以後不能說這樣的話,讓别人聽着了怎麼辦。”宋晖月敲了敲她的腦門,但心頭無比認同。

一想到兔兒在五皇子腳下慘死的模樣,宋晖月心頭便湧起濃烈的厭惡。

對所謂畜生毫不留情的人,對人能有幾分手軟?五皇子早已罔顧人命,恐怕活生生的人在他眼裡,也和這隻兔兒沒什麼區别。

清甜的橘子在舌尖綻開汁水,宋晖月不忍細想,“罷了,還是不要議論他了。”

*

次日學宮授課,往日迂腐的年老夫子換了人,青年面容沉肅,绯紅色的官袍在他身上,不顯張揚,反有種青松般的氣質。

書頁随着他的指尖輕輕翻動,屋内地龍燒的很暖,可踏入學宮的少年望見他,都下意識放緩了腳步。

學堂裡,謝才敏目光悄悄掃視過青年,湊近身旁的陳曦慧,“這張大人生得真好看,之前下朝時,我遠遠望見一面,當時便覺得風姿不俗,沒想到如今離得近看,更是如竹般傲直。”

“皇後屬意張大人,想讓他給昭清公主做驸馬,你可管好自己的嘴。”陳曦慧手掌拍了拍謝才敏的肩膀,不動聲色地提醒。

謝才敏連忙掃視四周,見昭清正全神盯着張長惜,胸口長舒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全當我沒說過。之前便有所聽聞,聖上有意讓張大人替我們授課,不曾想是真的。看來其餘的傳言不假了。”

“假不假的,和你我有何關系。”陳曦慧捏着墨條研磨,“我隻希望,他和之前那個夫子一半,少管管我們。”

張長惜在書上做上批注,他奉命為貴女教學,其一是聖上不願他再摻入世家鬥争,其二則是宮中太後與皇後間的黨派之争。

張長惜心頭不喜,卻不影響他做好分内之事。

右手邊上薄薄的一摞宣紙,便是此前夫子留下的作業。

年老的夫子向來不摻和進皇家之事,隻信奉着明哲保身,因而留下的作業論題,多半隻是些不痛不癢的策題。

盡管如此,張長惜還是挨個認真地讀過去,劃出些不夠恰當的部分。

直到改到最後一個,薄薄兩頁紙張整齊地寫滿了,然而上頭秀麗的字迹被幾筆的墨點氤氲,便看不清其中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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