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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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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櫻身着淺粉色宮裝,微微一笑道,“公主事忙,太後早已替您準備妥當,這些是今年各地進貢上的貴物,凡是讀書人,就沒有不喜歡的。太後勞神,公主也不要辜負太後這片心意才是。”

宋晖月知曉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送來的貢品不過是太後别樣的敲打。

不做也得做。

宋晖月含笑收下,“我明白的,也忙得你多跑這一趟。”

蘭櫻合上繡盒,替她放在桌上,“公主客氣,奴便先去回太後了。”

宋晖月望着書桌上幾乎顯得鮮豔的繡盒,不僅回憶起張長惜上次冷然的态度,以及收下昭清公主禮物的模樣,心頭惆怅。

可卻不得不為。

今日帝召其議事,應當是為了近日雪災,估計午後便會結束。

那盒貢品之旁,還有一盒尚食苑的糕點,即便不打開,宋晖月也明白裡頭的東西定然是按着張長惜的喜好。

宋晖月在出宮必經的路上等待,皇帝與臣子議事的地方,離學宮并不算遠,但她不敢靠的太近。

這件事并不光彩,盡管衆人心知肚明,但決不能擺在明面之上。

今日難得出了太陽,路上的積雪已經清掃至道路兩側,偶有一塊青石闆上還沾着幾點碎冰。

盡管是個晴天,氣溫并不比雪天暖和,宋晖月望着枯木上分岔的枝幹,等待着張長惜從這裡走過。

直到寒氣漸漸散入鬥篷裡,指尖殘餘的溫度也都耗盡時,宋晖月那才看見那道匆匆的身影。

張長惜凡事喜歡親力親為,不喜侍從,而他在朝中亦不算受歡迎,此刻便是獨身一人。

绯紅官袍在他身上,反倒襯得這個人神色更冷,像是懸崖峭壁邊的松石,曆經風雪,卻不動分毫。

宋晖月揉了揉冰冷的手,卻一時十分緊張。

張長惜面色不算好,周楚打仗幾年,國庫本就虧空,皇帝也并不算明君,隻能說不昏聩,這些年百姓溫飽難填,這場雪災恐怕十分棘手。

無論張長惜相比曾經那個赤誠青年改變多少,但他到底比許多世家要體恤百姓。

宋晖月不忍在此時,再為彼此添堵。

可太後那裡,宋晖月更是無法交代。

她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小跑了幾步,輕輕叫了句,“張大人。”

張長惜身型微頓,終于還是駐足,他輕輕掃過宋晖月手中提着的食盒,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公主安。”

宋晖月竭力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天太冷,她在這裡等着等時間太長,牽動臉上表情都十分僵硬,“那日多謝張大人送傘之恩。今日議事繁忙,恐怕張大人還未曾用過午膳,出宮路遠,張大人拿着墊墊肚子罷。”

張長惜卻并未曾接下,他頓了頓,“微臣以為,上回已然将話說得清楚了,臣身上并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臣也并不中用,公主不必在臣身上浪費時間。”

這些話對她來說,聽着十分難堪,宋晖月臉頰已然慢慢熱起來,但她還強裝作聽不懂,“并非如此,張大人心懷天下,志在家國,我深居宮中,并不能出一份力,隻能盡些舉手之勞。”

張長惜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聽聞天冷,太後娘娘受了風寒,近日多有不适。微臣正值壯年,不必公主挂心,公主之力,應當多為太後盡心。”

這話幾乎将這件事挑明了,宋晖月的笑容慢慢收了下去,她不僅回憶起那日張長惜收下昭清之物。

對于張長惜來說,宋晖月不過是太後陳家的一個符号,他厭惡也在所難免。

難道昭清身後,便不是太後了嗎。

偏偏他卻用這樣的理由拒絕,宋晖月想起幾年之前,紗帳之外那雙堅定的眼,以及叩頭之時仍舊筆直不彎的脊梁。

“我想做官,我想科舉,隻是希望為民做些事,哪怕以我之命。”

皇後母家正值鼎盛,待到太子即位,便有從龍之功,對于寒門來說,這确實是不可拒絕的誘惑。

宋晖月心裡的那個洞卻仿佛變得更大了,她原以為深宮之中,起碼還有一個人與她這個野丫頭一樣,但其實并不剩下什麼。

宋晖月恍然一笑,一時間那些場面話倒忘了個幹幹淨淨。

這麼多年,她其實根本沒有學會做一個公主。

“張大人話語裡,我倒是不忠不孝,枉為人子。一塊糕點,竟然有這樣大的罪名了。”宋晖月沒有看張長惜的神情,自顧自的說道,“許是張大人不愛吃這糕點,我最近倒在書上見過一種菜,名曰青菜煮豆腐,在冬日裡吃最好不過,多少人年過半百,最終還念着這一口,也不知道張大人愛不愛吃?”

張長惜還未曾說話,宋晖月便又補了一句,“這菜寓意也好,教着人做事清清白白,是不是?”

張長惜表情更顯得冷肅了,對一個朝廷命官說做人清清白白,也太有指向性。

但宋晖月實在隐忍不住,幾乎所有的人見着她,都想将她往裡再逼一把。

對張長惜而言,她不過隻是個心懷不軌的公主,十分棘手,便也冷言刺上兩句,這本沒有什麼。

可偏偏這把刀選的太鋒利,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這句話正中宋晖月最痛的部分,她望着這個與曾經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人,終于還是歎了口氣。

宋晖月笑了笑,“快近年關,近日大魚大肉不停,張大人換個口味也好。”

說罷她轉身便走。

張長惜望着那道纖細的背影,烏黑秀發散落着,被風吹得微亂。

晶瑩剔透的耳垂上未戴首飾,更顯得素淨,整個人十分溫婉,因此那一句清清白白,着實讓張長惜捉摸不透。

他一時懷疑,這是太後的敲打?

不免連帶着對宋晖月也有些不虞,少女朝他走來時,那雙眼思緒太多,裡頭總有種淡淡的憂愁,十分惹人哀憐。

可這些皇室擅長做戲,張長惜難以信她,可又真的也難以真的厭惡她。

他皺了皺眉,終于還是未曾出聲,隻是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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