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裝成新人進入鐘靈殿的第三年,齊金玉表面年齡十三,學堂标簽是天縱奇才。
天才就該有天才的表現,齊金玉睡了一晚上,起床就宣布築基成功,引來諸多羨慕嫉妒。
“有祝峰主教導就是不一樣……”
剛出鐘靈殿登記修為的簿文館,拐角處有人陰陽怪氣,齊金玉瞄都懶得瞄。
他們喜歡被祝君酌追着揍,不代表他喜歡。
所幸前兩日祝君酌被宋青雨按頭接下新任務,訓練齊金玉到一半,就被踢去深山老林捉妖獸,至今未歸,正好免了齊金玉的早早練。
謝天謝地,齊金玉終于能一覺睡到鐘靈殿早練。
是的,祝君酌喪心病狂,月亮沒下山就把齊金玉拎起來,害齊金玉比學堂其他弟子都早起整一個時辰。
唯一的心理安慰是,祝君酌來了,憧憬劍君的年輕弟子困得要死也要掙紮着起床,于是,弟子居起床時間整體提早了一個時辰。
然後圍觀齊金玉被祝君酌吊打。
齊金玉不太想暴露身份,連淩秋劍意都不敢用,東一榔頭洗西一錘子地戳着劍,搖搖晃晃比醉拳還不穩定,愣是被祝君酌挑起後衣領,晃着腳吊了起來。
到底是誰喜歡這樣的生活啊……
反正不是他齊金玉。
今日祝君酌不在,又是學堂休沐,齊金玉快樂地想放一挂鞭炮。
于是,他跟點了火的鞭炮一樣,根本睡不着,大清老早就噼裡啪啦地亂跑。
他跑完扶風林,又跑閑雲水心閣,偷窺到一抹紅色的身影,齊金玉忽然有了想法。
斜倚在櫃台上,齊金玉瞅準晁非要走不走的功夫,張揚道:“哎——師兄,有什麼能接的任務嗎?”
管事師兄低頭看了看跟櫃台差不多高的小孩:“齊師弟,盟裡有規定,要到築基期才能……”他咬到舌頭,眼睛瞪得恁大,“你築基了?你才進學堂三年你就築基了!”
頓時,閑雲水心閣任務堂裡一片嘩然。
晁非即将跨出門檻,收回腳步,隐入暗處。
他在身上施了認知模糊的術術,任務堂無人發覺赤離峰主就在這裡。
除了齊金玉。
齊金玉一眼看破晁非的術法。
誰叫他就是這麼厲害。
齊金玉暗自得意。
他表面謙虛道:“機緣巧合,早上醒來就成了,想着該報效仙門,就來問問有沒有隊伍參與一下。”
好些人繃不住臉,一堆罵人的話出口前,隻聽有人沒收住音量:“什麼!你來不了?我倆任務都接了你來不了!”
拿着鐘靈殿統一通訊靈器的青年一臉崩潰。
日常任務算績效分數,累積到一定的量,也有各門各派的門主長老關注,從而有機會拜師成功。
任務千奇百怪,有不少是小弟子做不了的,能挑到一個能做且分數夠高的任務不容易,那青年手裡的任務想來就屬于這個類型。
可眼下挑出來的好東西,大概率要落到别人手裡。
管事師姐挑了一眼,公事公辦:“人數不夠就把任務牌還回來。”
築基期弟子至少三人成團,那青年邊上隻杵了一個人,那人淡聲道:“怎麼辦啊李師兄,李師兄怎麼辦啊……”
李師兄默默瞟向車轱辘話師弟,表情更加悲憤。
齊金玉卻很高興,他的好機會來了!
他撥開比他高的人群,跑李師兄面前一蹦一跳:“李師兄,你看我怎麼樣!”
李師兄看着在他眼前蹦跶來蹦跶去的小東西,憂郁得仿佛下雨天。
齊金玉道:“你别看我不是很行的樣子,其實我很行。”
李師兄一定在想,隊裡已經有個說廢話的呆子了,用不着第二個。
管事師姐觑向活蹦亂跳的齊金玉,忽而站直了身體:“是你?”
齊金玉停止跳躍,指了指自己。
“對,是你。”管事師姐笑道,“你又拿了年考第一是不是?我聽說過你。”
鐘靈殿年考分文試、武試、術試,文試考仙盟曆史,武試比手腳功夫,術式測理論知識,對靈力要求不高,隻對天賦有要求,因此,剛入學的弟子都可能成為第一。
而齊金玉入學堂三年,拿了三年第一。
管事師姐提上這麼一嘴兒,任務堂裡大多都認出了齊金玉。
李師兄枯木逢春、苦盡甘來、喜極而泣:“齊師弟助我!”
齊金玉點頭:“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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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不算太難,就是有點難以啟齒。
善水鎮的年輕男丁們支支吾吾,隐晦地表示有采花大盜光顧了小鎮。
采花大盜專門針對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燭火盡時,踏月而來,晨露初起,随風而去。小公子們凄凄哀哀,癡心錯付,每日卧在房中,衣帶漸寬。
李師兄帶隊問過第一位受害者的父母,餘光偷看齊金玉,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