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來看看,看她是不是醒了。”
大夫?是醫生嗎?什麼年代了還叫大夫!大夫?我沒死麼?我活了下來?
聽着腳步走近,和布帛摩擦的聲音,接着感覺有針紮入頭頂,額部,太陽穴,手指……好痛,可緊接着,我覺得眼皮沒那麼重了,手指也不再有束縛感。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迎面看到一個鬓皤須白的老夫子,手執銀針,準備向我紮來,我吓得想掙紮,可身子還是沒有氣力,随着最後一根針紮進皮膚,我痛得大聲哭了起來。
而這夫子卻是咧嘴一笑,沖着旁邊的中年男性道,“令嫒已無大礙,瞧這哭聲嘹亮,隻需靜養些許時日,便可恢複了!”
中年男子面露喜色,從大袖口裡掏出一串錢币給到這夫子。
等等!闊袖?再擡眼打量了下眼前的兩人,頭頂發冠,腳踩布靴,上衣下裳,這不是秦漢時期的着裝麼?
看了看周圍的布置,尖式的屋頂,室内沒有椅子,一旁的矮榻上放置了一個暗紅色的案幾,兩邊放置着軟墊,這時候還是跽坐?心中一陣驚訝,而後定睛于眼前的倆人。
待大夫向那位微富态的中年人施禮作别之後,他便向床邊走來,他這禮儀——揖禮!
我有點頭暈。
所以我這是穿越了?容我想想,這是哪個時代?正待我思索之際——
“陳渌!!!不是我說你。你爹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找先生教你讀書認字,一般的男兒都沒此待遇?你一個姑娘家,我待你還不好了?”
等等,這什麼情況?原諒我剛剛醒來,真的一臉懵。
“我不過是,讓你去那‘小聖賢莊’。你也知道,現在這兵荒馬亂的,那秦王統一了六國,行的都是他秦國的法,苛捐雜稅,一般老百姓,不僅要賦稅,還要參加徭役。我們這生意,更不好做了!”
在聽到“小聖賢莊”一詞時,腦袋裡忽然像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般,令人有些恍惚。小聖賢莊?秦王統一六國?
這到底是哪裡?
“雖說奇貨可居,但眼下這種情況,倒買倒賣的生意哪那麼好做。還是‘情報’好賺錢。”大叔雙手交疊,垂着腦袋感歎道。
這個年代…情報好賺錢?哪個年代情報不好賺錢啦?
“這賣情報,一本萬利的買賣,多好賺?”說罷大叔雙手交握身前,垂頭一歎,“之前有人找上門來,問我能不能找人刺探墨家,但那個時候,我在墨家哪裡有人。也就便宜了别人。我看眼下這形勢,儒家怕是也跑不掉,咱們早早布局。”
可以啊!這大叔,竟然能看出來下一個就是儒家。嗯!有戰略眼光!
诶诶诶等等等等?我這是…在《秦時明月》的世界?
這個大叔,是個商人,還是個…想幹售賣情報勾當的商人?聽這意思…
不對,重要的是,我現在是誰?
“那個…大叔啊,你預備怎麼布局?”我坐起身,讪讪地問道。
不想這中年男子有些氣急敗壞,“什麼大叔?我就是讓你去‘小聖賢莊’學習,順便打探打探情報,結識一些主事的人。就這麼簡單的事,你不願意也就罷了,還尋死覓活!現在連爹都不想認了,真是白養了你。”
扶額。
所以,這麼說來,我是魂穿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這個中年男子的女兒,他為了賺錢,要派自己的女兒去儒家當細作?
這也太狗血了吧?
想起方才聽他說,墨家有奸細。原劇裡墨家确實有奸細,大家都在紛紛猜測是誰。
什麼徐夫子…還有人猜雪女。不如就此打探下?
“那個…大叔啊,墨家的奸細,是誰啊?”他剛剛說被人占了便宜,可明明是他準備不足好不好。
機會,可是隻留給有準備的人。
真是的!
中年男子有些語塞,“這個…人家生意上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哈哈,原來這大叔也不知道——
“大叔啊!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話同樣适用于商場,這點情報您都不知道,還怎麼賣情報賺錢了?”
“你…你這個死丫頭!快點給我好起來,去那‘小聖賢莊’給我多探些情報,我可不養吃白飯的人!”
“噢!紫米飯,黑米飯,黃米飯也都行,我不挑食的。”去就去嘛!你吼那麼大聲幹嘛!
“你你你……”中年男子一個闊步上前,五指并攏擡起,作勢就想打我。
但許是想起什麼,舉起的手掌蜷起,倏然落下,手背拍進掌心,眉心蹙起,狀似為難道,“你若是不去,往後,咱父女倆可得餐風露宿,喝西北風了。”
……
“咱們家”這麼慘的麼?
所以才會逼迫自己女兒去小聖賢莊當細作?
聯想到他方才說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他女兒自己尋死覓活的?
就是因為不想去小聖賢莊當間諜?
心覺這姑娘家可太有先見之明了,小聖賢莊裡各個都是人精,去那當間諜,可不是捅了狐狸窩?
尤其是那個素有“七國最聰明的頭腦”之稱的三當家,狐狸良。在他跟前玩間諜,被淩虛伺候跟跳崖,有什麼區别?
可眼下,似乎不去也得去的樣子。要不,我先應下來,後面的事,再慢慢計劃吧!
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面——
某人黑衣夜行,手持一把通體黛綠的長劍,唰唰三兩下,劍不出鞘便能置人于死地。
不自覺地擡手摸了摸脖子。
天靈靈地靈靈,這隻是權宜之計,千萬不要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