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喧竹被季伏城攙扶着坐在了一處,腿上的傷有些觸目驚心,覃斂隻瞅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那夢裡究竟有什麼啊,怎麼傷的這麼嚴重。”這話是對着季伏城說的。
“黑水池。”季伏城隻答了三個字,繼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宋喧竹的腿上,用自己的靈力幫他治療,剛才還在那岩壁之下的時候,止疼的符咒還沒有失效,但等他真的腳踩到了外面的實地的時候,他才感受到了鑽心的疼,不得不繼續保持着被季伏城攙扶着的姿勢一瘸一拐地走出來,所以時間就長了一些。
白鶴眠拍了拍還怵在一旁,雖然怕去看到那觸目的傷口卻還是又慫又愛玩的覃斂,“别幹看着了,你們兩個身量差不多,找條合身的褲子給他。”
“哦哦。”覃斂趕忙在自己的口袋裡面翻找了一會然後抽出了一條黑色的工裝褲遞給他,“喏。”
季伏城的靈力溫和有力,沒一會那種鑽心的疼便已經消散下去,傷口還是結痂複原,透着細細密密的癢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撓,被季伏城騰出一隻手來擋住,“别動,很快就好了。”
宋喧竹極輕的哦了一聲,把手背到了自己的背後,沒過多久,腿便恢複如初,“牛啊,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療愈術,不過你怎麼被這裡的東西附身了。”覃斂把褲子遞給了宋喧竹以後沖着季伏城問道,宋喧竹雖然繞道後面去換了自己那條已經有些殘破的褲子,但耳朵也還在聽着,雖然季伏城還沒恢複但說實話憑借着最近對于季伏城的觀察,傷可能會受,上身這種事情比較難。
但季伏城垂眸沒答反而是白鶴眠幫了腔,“如果我沒猜錯這裡的主人主要是對被他拉進來的人進行精神層面的攻擊,主要是對目标人物最恐懼的畫面進行重演并且可以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不僅僅限于精神層面的,甚至連物理層面也能夠做到。”
宋喧竹處理好自己身上的着裝,嘟囔了一句,“目标人物最恐懼的事情?可是我那個,好像和我沒有關系,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白鶴眠頓了下,想起他剛才進入以後已經略微有些崩塌的宋喧竹所處的環境,根據有些還沒有徹底消散的那些人的裝束來看,像是古代,“有可能,是你忘記了。”
“那隊長你呢,你恐懼的是什麼?”
白鶴眠抿了抿唇,目光看向了覃斂,“我沒有。”
“嗯?”這回不止覃斂就連宋喧竹他們也把視線看了過來。
白鶴眠将手中銅鈴收好,“我那裡是一片空白。”眼見着他們還是用一種探尋式的目光看着他,歎了口氣,“比起關心我到底害怕什麼,現在找到這裡的主人是不是更要緊一點。”
“哦哦,對,但是他在哪裡啊。”覃斂也沒再繼續糾結,隻是白鶴眠在他心裡的形象又高上了那麼幾分,宋喧竹站在他旁邊看見他對着白鶴眠的星星眼,栽的死死的。
“找不到就把這裡翻過來。”季伏城擡手,這周遭一團又一團的霧氣緩緩地朝他這裡聚攏。
一隻蒼白的手突然伸過來按住了季伏城的手臂,沿着那手臂往上看,看見了白鶴眠略有些無奈的眼神,“别沖動。”季伏城的眼神未變,“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也别沖動。”
季伏城聽着白鶴眠的語氣皺眉,“我和你第二次見面吧,沒這麼熟。”他的目光放在白鶴眠抓着他手臂的手上,白鶴眠點點頭擡手往後撤,“的确,但是你還是得聽我一句勸,用這種方法把他弄出來八成會激怒他,而且這些霧氣你全部混在一起,相當于把外面那些一個個裹成蠶蛹的人害怕的事物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到時候就算這地方的主人被我們拔除了,這裡面的這些凡人醒過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話落還沖着季伏城眨了眨眼,頭微不可察地沖着宋喧竹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宋喧竹見着白鶴眠和季伏城這麼熟撚的語氣,也有點懷疑難不成他們以前是舊相識,但是季伏城那天為什麼問他白鶴眠是誰,這樣也說不通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而且從夢裡出來,季伏城身上那種溫吞無害的氣質似乎頹了個幹淨,就像是兩個人。
季伏城順着白鶴眠的示意看見宋喧竹皺着眉又略帶着些疑問的眼神平定下來,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白鶴眠的話,“行,那你說,要怎麼辦。”
“這就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