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喧竹站在原本幾人确定的五樓有問題的房間,季伏城靠在牆上看起來有些疲累,正閉着眼睛閉目養神,然後聽到走廊那頭傳來的哭号,雙雙擡眼,然後就看見了可能最近一段時間都有些難以忘記的一幕,覃斂在前面跑然後後面一堆穿着病号服的“孕婦”追着他甚至在其中還有一些四肢并用的嬰孩,給人直觀的感受就是他們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野獸。
覃斂奔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宋喧竹猛地開門然後順帶着連着季伏城三個人就直接躺倒在了房間内随即門被季伏城一腳踢的關上,嚎叫聲被關在了門外,門把手被往下壓,宋喧竹眼明手快的抄起旁邊的一把椅子卡在了把手上,松了口氣。
“你哪裡惹來的這麼多東西。”
“不是我惹過來的啊。”覃斂大喊冤枉,“我剛把那個女人靠牆放在了地上以後,他們就突然從消防門那裡沖了出來。”說着還後怕地搓了搓自己的雙臂,“不過說起來,總覺得那些嬰兒比那些奇怪的孕婦還要恐怖上一些,嘴裡像是……”
覃斂的吐槽突然噎在了喉嚨裡面,因為房間裡的燈突然發出了像以往那種老式電燈一般的轟鳴聲,進而整個房間都亮堂了起來,他疑心這裡又有什麼古怪所以格外的戒備,然後順着宋喧竹看過來的目光才發現是季伏城找到了這個房間的電燈開關,才松了口氣。
“你們陰差的等級評定是不是有點問題。”季伏城皺眉,繞過站在路中央的覃斂來到宋喧竹的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道。
“嗯?”宋喧竹有些沒理解他問這個話的意思。
“他的等級真的比你高嗎?”
覃斂剛松下去的那一口氣現在悶在胸口,出也不是,進也不是,閉了閉眼,在心中暗暗道,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眼見着季伏城和覃斂又要打起來的模樣,宋喧竹趕緊打圓場,這個房間進去内裡有一條長的連廊,所以在他拉着他們兩個往前的時候這才看清了整個房間的全貌,裡面大大小小的放着好些個鐵籠子,籠子鏽迹斑斑,像是馬戲團裡關押野獸的籠子但這裡的籠子裡面不是野獸而是人,一個個穿着白大褂還有穿着西裝的人,看見了有人進來,裡面的所有人都開始不由自主地從原本躺着的地上微微擡頭,無神的眼睛在确認了面前的人不是自己幻視出來的海市蜃樓以後才點上了高亮,全體都朝着籠子靠他們的那一側爬了過來,嘶啞的嗓音微弱的喊着,“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覃斂下意識地就想要用法術把面前籠子上的鐵鎖給打開,卻在碰到鎖眼的那一瞬間被極強的吸附力吓得縮回了手,鎖眼處赫然有一張長滿了利齒的血盆大口,見一擊未中,血紅的舌舔了下尖牙以後又重新隐沒在鐵鎖之中,“這是什麼鬼東西。”覃斂甩了甩手,上面還殘留着一些粘稠的液體,興許是剛才那嘴的涎水,于是嫌棄的幻出一瓢清水沖洗了一遍。
宋喧竹環顧了一圈這間看似是病房實則是監牢的地方,除了這些被囚禁的尋常人類,沒有看到所謂的被囚禁的陰差,“你有在這裡見過别的陰差嗎?”覃斂被他問的一愣也是終于回憶了一下,最後搖頭,“沒有,我好像……”話還沒有說完,覃斂突然一拍腦袋,“我終于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奇怪了,我之前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這回不隻是季伏城的臉癱了一下,有些無語的移開了目光,宋喧竹也同樣閉了閉眼,覃斂的反射弧真的可以繞地球一周,見他們兩個不搭腔,覃斂也沒在意,和他們兩個,主要是和完全隻會給負反饋的季伏城相處這一段時間以後他覺得自己的自洽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峰值,所以自然而然地就開始推動下一個話題,“但是這種任務一般不會隻放我們這幾個人進來吧……”
“以前不會嗎?”這回季伏城倒是理他了。
“肯定不會啊,A級又不是過家家。”覃斂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抵住了牆體,但還是梗着脖子提高音調向季伏城強調這個情況不可能發生的概率。
“那要是有人從中作梗就不一定了。”季伏城撂下這一句話在其中一個籠子的前面蹲下來,裡面穿的西裝革履的男人如今蓬頭垢面,他們三個的談話他離得近基本聽了七七八八,雖然聽不懂但在這種境遇之下他早就已經把能夠在這裡行走自如還似乎有法術傍身的人當成了活神仙,所以在季伏城主動靠近的時候他就立刻抓住了季伏城的衣服,雙手扒的死死的,臉緊緊貼在粗壯的鐵栅欄上,“你們是不是可以幫我出去,救我出去,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錢,還是你想要權力,我也可以給你,隻要你能救我出去。”
季伏城挑眉,目光堪堪落在他髒污的手上,然後手上使力将自己的衣服從他的手裡扯了出來,宋喧竹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怎麼了。”
那男人顯然對季伏城的動作十分不解,眼裡閃爍急切和困惑,見不能從季伏城這裡得到什麼答案,轉而将目标放在了站在一邊的宋喧竹身上用了同樣的一套說辭。
“你是誰,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能耐。”宋喧竹雖然沒有很系統的了解過現在的人類管理體系,但也依稀記得人類并不是什麼能夠随意操縱什麼權力金錢的,但他又突然想起了金萍淚眼婆娑的面容,臉色沉了沉,耐着性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