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經過一番清掃之後恢複了本來比較整潔的樣子,門外沒有人催促,他們也就沒有着急着出去,畢竟這裡剛剛經曆完一場可能自從整座醫院荒廢以後要每天都要發生的事情,結合剛才擡出去的屍體還有張念慈懷裡那個血淋淋的嬰兒估摸着就是進行了剖宮産,隻是怎麼剖就有待考察了。
“這是什麼?”
宋喧竹在手術台旁邊看了下上面的手術用具,沒有什麼異常,基本都是平常會用到的器具,聽到隔壁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傳過來下意識地便擡了頭,往覃斂那邊看過去,覃斂的手裡捏着一張卡片,看起來有些厚度,“身份證?”覃斂翻過來看了眼,“連從,男,1998年5月3日出生,住址松山市連橋街津湖小區12座301。”
宋喧竹接過覃斂遞過來的卡片,前後翻看了一下,津湖小區?這個地址他是知道的,離這家醫院不遠走路大概十幾分鐘就到了,但這個男的身份證為什麼會落在這個應該是産房的地方,98年,38歲。
“這個名字有點眼熟。”季伏城也走了過來,“剛才走廊上挂着的優秀産科醫生的名單上好像就有他。”
從手術室裡出來,一擡眼這才注意到了牆上挂着的明顯的優秀醫生表彰的名單,上面靠中間位置的就寫着連從的名字,宋喧竹想起剛才的張念慈,從上至下看了一遍卻沒有看見對應的名字,身後傳來腳步聲,所以也就沒有多停留,三人往前進入了下一個手術室,但無一例外除了血迹相較于第一個的幹涸的程度不一樣每一個的裡面都是出血量極大且都可以找到一個可以代表曾經有誰呆在過這裡的身份證明,這一個來回手裡都已經累計了小小一打,宋喧竹的衣服沒有合适的地方裝着,所以整齊了一下後順手遞給了旁邊的季伏城,“你有口袋嗎?先拿一下?”
季伏城看着上面有些未幹的血迹又皺眉看了眼自己身上新買的衣服,宋喧竹見他猶豫,“如果你不方便……”
“沒事。”季伏城環視了一圈,最後拿起了旁邊架子上放着的消毒液在整個卡片的四周噴了噴然後又在醫院清潔工的統一圍裙上擦了一下,然後才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宋喧竹看着他這一通操作,還挺講究的,但沒有說出來。
這個時候,他們手裡已經積攢了小半袋的垃圾被覃斂提在手上,覃斂的工具則遞給了宋喧竹。
“她剛剛是不是還說要打理前面的病房。”覃斂提着垃圾袋的手擡了擡,指向了前面依舊有些深不見底的長廊,“嗯,說是裡面有打掃流程,總之先進去看看吧。”
病房内的空氣比手術室裡面要稍微清新一些但也沒有好多少,除開血腥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臭味,像是排洩物又像是肉腐爛後的馊味交雜在一起,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病房内被遮得密不透風,覃斂把手裡的垃圾袋安置在了門旁邊,然後穿過病房内的過道拉開了簾子,這一眼才發現裡面所有的病床都拉着外面的帷帳,窗簾拉開的時候,裡面傳來一陣低沉的吼叫聲。
季伏城挑開一個簾子,動作卻是頓住了,然後将整個簾子徹底的拉開,面前的一幕讓宋喧竹有些生理不适的反胃。面前的床上是一個男人,腹部高高隆起像是懷了什麼,時不時踢了兩腳肚皮然後連帶着鋪在他身上的白布往上起伏一下,手腳被碩大的鎖鍊捆在床的四角,白色的床單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新鮮的混着已經幹涸的交織在一起,鋪了滿床,散着惡臭。
身後季伏城的手附上他的眼眸,将他從病床旁邊拉了回來,“别盯着看了,看一下流程。”
宋喧竹垂眸将他的手拿下來,應了聲,緩了下,這才擡頭去看牆上的告示,病床的床頭貼着一張嶄新的白紙,和面前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上面寫着五條護理指南,但卻不是關于床上的病患而是有關于寶寶,放在床邊嬰兒床内的寶寶。
1.溫水柔和擦拭寶寶身體
2.更換紙尿布
3.喂奶(先加水後加奶,水溫40-50℃)
4.更換衣物
5.清洗消毒所有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