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喧竹起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門旁邊的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亓桉正在廚房裡下面條,他有些奇怪地走到門邊拉開系緊的包裹上的細繩,隻見裡面裝滿了各類防身用的東西,宋喧竹東翻西翻,甚至在裡面找到了儲物間裡面那個因為實在是油垢難清而被淘汰下來的平底鍋,亓桉這時候也剛好從廚房裡出來,“喧竹哥你起來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包裹。”
宋喧竹站起身,手裡拎着那個平底鍋,“亓桉,這個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興許是宋喧竹提着平底鍋的模樣太過于違和,在一旁梳着自己長發走出來的季伏城愣了一下,随後發出了一聲嗤笑,但又很快的憋了回去,眼睛四下看了看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洗浴間。
亓桉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自己的鼻子,“那個,可能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别的應當是有用的。”
宋喧竹零零碎碎把裡面有些都要半殘的武器拿出來,“我是去做任務不是去負重徒步,這有些基本都要報廢了……”嘟嘟囔囔着剛剛癱在門邊擋住了大半個門的背包小了許多。
季伏城打理好自己以後走出來,“要走了嗎?”
宋喧竹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下意識點頭。
“那走吧。”說着季伏城就要去開面前的門。
“等會,你也去?”宋喧竹抓住他的手腕,微涼,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将抓住季伏城那截手腕的手松開。
“嗯,如果表現好上報到殿下那裡不也可以更快的搬出去?”季伏城一臉理所當然,宋喧竹垂眸想了想也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但是你好了嗎?我看你上次在金萍的夢境裡面……”
季伏城想起當時自己因為被情緒感染而劇烈疼痛的右眼,微眨了一下,“意外而已,我沒事。”
“行吧。”宋喧竹沒再和他犟,他以往都是自己一個人進任務,現在冷不丁多了一個,說沒有不适應倒是假的,總的來說就是他怕自己拖後腿,但是莫名的他覺得如果隊友是季伏城的話好像沒有這麼難接受自己可能會拖後腿的事實?畢竟上一次金萍夢境,自己多多少少先一步從金萍的情緒影響中脫離出來。
亓桉見他們出門在身後揮了揮手,“一路順風,早點回來。”
宋喧竹從桌子上拿了一塊方包叼在嘴裡,含糊不清道:“嗯,好。”
精品店自從上次去完年會以後很久沒開張,打掃往生池的任務一結束又投入了下一個委托任務當中,他們兩個從二樓和陰間鍊接的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都被滿天飛起的灰塵嗆咳了一下,松山市的空氣環境着實是不算好,上次走前好像又忘記關窗,看着店裡一片狼藉,宋喧竹眼不見心不煩果斷地先行從二樓走了下去,季伏城在面前揮了揮手,散開一些面前的灰塵,“這裡不用打掃一下?”
“等我們回來再說吧,最近這一陣子都沒什麼時間。”
松山市婦幼醫院建在松山市較為偏遠的地方,起先隻是一家小醫院,但後來因為口碑不錯,逐漸擴大然後有了現在的規模,他們的院長還多次被各大媒體采訪發家史,宋喧竹昨晚查資料的時候看見他們的院長身寬體胖的,眼睛笑起來都眯成了一條線,看起來慈眉善目,但是卻總有種讓人很不舒服的陰濕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站到婦幼醫院面前的時候,以往能夠在外聽到孩童歡笑,人滿為患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荒蕪,醫院前門可羅雀偶爾有人經過也是能避則避,像他們兩個這樣大剌剌的站在醫院門口的實屬少見,一個好心的老奶奶在醫院旁的人行道上看了幾眼以後最後還是猶豫着走了上來,“小夥子,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啊。”
宋喧竹本來在看醫院旁邊的兩塊牌匾,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一下,手不自覺地拉住了一旁季伏城的衣袖。
“這地兒,怪得很,住也住不得,拆也拆不得,還是趕緊離開吧。”奶奶繼續說道,然後沒等宋喧竹他們回話,就又神神叨叨地看了一眼醫院,生怕觸了什麼忌諱似的加緊兩步離開了,季伏城安撫地拍了拍宋喧竹還拽着他的那隻手,“凡人而已,沒事。”
宋喧竹嘴硬道,“誰怕了。”話落,拽着季伏城的那隻手松開抱臂往前走去,帶上了兜帽,季伏城緊随其後,黑袍的衣擺在青天白日下逐漸消散,方才醫院前站着的兩個人就像是沒有來過一般。
醫院内和外面的景色沒什麼兩樣,就如同新聞裡說的,由于久久查不出嬰孩的死因沒法給各個家長一個交代所以來這裡生産的家庭越來越少最後不得不遣散了所有員工,讓他們另謀出路,這醫院不日也要被政府收回重建了但為什麼目前醫院就像是仍舊沒有動工一般,裡面的陳設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有醫院外圍停着的一些挖掘機等施工用具證明了政府要進行拆遷的決心。
安全出口的燈不時地閃爍着,宋喧竹将兜帽脫下,還沒來得及細看遠遠的就聽見了有人在二樓的位置呼喊但距離由遠及近又實在是慌張的可以,實在是聽不清楚到底在喊什麼,季伏城原本正透過玻璃在看藥房内散落的藥物還有裡面不知名掉落在内的針管以及白大褂,聽到聲音也擡起頭來,然後醫院内的樓梯上,連滾帶爬下來一個身影,臉上布着血痕,“救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