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萍,就是她的名字,她原本按部就班的過着自己的日子,即使自己的女兒身體有缺陷,她依然願意為她積極治療。
她那麼積極的生活,和丈夫拉扯着自己的小家,但天不遂人意,在他們能夠見到幫女兒徹底醫治傷病的時候,卻被橫插一腳阻斷了他們的希望,而自己明明評選都是優,最終的店長人選卻落在了别人的身上,失魂落魄之際,出了車禍,不知道女兒和丈夫現在如何,她不甘心,所以冤魂凝聚,最終創造出了一個她印象裡獨屬于他們一家的記憶,永遠困在了這一個世界裡面。
被金萍強烈的情緒幹擾,就這麼在亡故之人的夢境裡面晃了神,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每次出夢的時候總覺得累,也總會在這種時候被趁虛而入的鬼魂偷襲,往日裡隻有他一個人就算了,受了傷還能讓自己清醒些,但今天卻是不同,身邊還有個季伏城不知道在受了什麼沖擊,便強撐着定了心神,将手中的符咒一筆一劃的寫完,“定。”
風聲,叫嚣聲終于在耳邊淡淡的消散下去,魂體歸位之時,宋喧竹這才終于看清了季伏城,似乎已經脫離了夢魇但仍舊虛弱,隻是現在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發掘季伏城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不及時消解金萍,那便不隻是被困夢魇,有可能他們兩個也會一起被金萍拖入這個世界然後在無知無覺中成為這高奢店内導購員中的一員,成為陰間的一縷遊魂。
“金萍,你清醒點。”
“我很清醒!”金萍離開前台的位置,一步一個血腳印從前台的位置一直走到了宋喧竹的面前,“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像現在這樣清醒地活着。”
前台處丈夫給女兒讀童話故事的聲音仍舊斷斷續續從兩人的交談聲中穿插進來,“我在這裡很舒心,我的丈夫和女兒也是。”
宋喧竹将橫貫在兩人中間那層薄薄的防護層撤走,“這隻是你以為的舒心,你的丈夫和女兒真的舒心嗎?”
“你什麼意思。”
宋喧竹往前台的位置走了一步,金萍見狀隻一瞬又重新來到了宋喧竹面前,“你在怕什麼。”宋喧竹停住腳步,金萍沒有理會宋喧竹的挑釁,“不用用激将法,我并不吃這一套。”
“金萍,他們是真實的吧,你枉顧他們的意願将他們從原來的現實世界裡面抽離出來,剝離他們靈魂以及念魄造出了現在的他們,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丈夫和女兒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嗎,”
金萍怔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被奪了魂魄的人,是怎麼樣的,目前作為鬼魂的你應當很清楚吧。”趁着金萍還在思考這個事情的時候,宋喧竹擡手,儲物袋内靈劍飛出,血祭開刃,将金萍釘在了這幻化而出的高奢店内的地闆上,讀故事的聲音停了,周遭的景象開始碎裂。
打蛇打七寸,抓鬼也有命門,心髒下三寸,不緻死卻能讓大部分的鬼魂失去行動能力,金萍躺在地面上,手無力的在宋喧竹的劍上不住的抓撓着,“放開我!放開我!”
“媽……媽,媽媽是你嗎?”
女孩稚嫩的聲音在這個略顯寂寥的環境内顯得格外的清晰,就連剛才還在宋喧竹的劍下扭轉的金萍也因為這一聲呼喚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雙雙擡眸看向了前面,一個男人握着小女孩的手不遠不近的站在臨近的位置上,宋喧竹松開了自己手裡的劍,幾乎是同時金萍翻身起來,想要過去但又怕自己的模樣吓到孩子,人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沒有什麼思維可言這個時候她甚至已經忘記自己的孩子是一個盲童看不見任何東西,宋喧竹撐着劍站在原地沒動,金萍周身的煞氣消解了些,現在全然沒了什麼攻擊性,他也便松了口氣,他不是什麼嗜殺的主,隻是這小女孩出現的時機……
宋喧竹還在想着,手肘處被人輕輕托了一下,進而一股溫和的靈力順着被托舉的位置緩緩流入,他下意識地往旁邊看,季伏城看起來已經恢複了不少,現下皺眉看着宋喧竹把自己的手劃得不成樣子,血肉翻起吓人的很,宋喧竹有些不自在,但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導緻他不自在,将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拉,“你沒事了?”
“嗯。”季伏城點頭,黑色的長發這時候遮住了那隻暗紅色的眼眸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不過本人說沒事,那應當就是沒事的了,“那小孩和丈夫是你弄出來的?”宋喧竹問。
“一半一半。”
“什麼意思?”宋喧竹對他這模棱兩可的答案有些雲裡霧裡,“和你說的一樣,他們兩個的魂魄由于金萍的執念被拉進了這個夢境,所以現實的魂魄不全,容易被四周的鬼魂影響,我隻是通過鬼魂鍊接倒了他們,讓他們稍微入夢一會,不能持續太久。”
“通過鬼魂?”宋喧竹沒有聽說過有誰的能力是可以直接鍊接這些遊離的魂魄的不過可能是季伏城年代久遠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