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把星就是不詳的存在,能有什麼規律?
天上的星辰就是星辰。
哪怕大人們沒有将那種居高臨下的想法說出口,可早慧敏銳的鈕祜祿茉雅奇都能感受到他們發自内心的不贊同,最初她試圖解釋卻被大人們随意敷衍,漸漸的,她學會了沉默。
在親人敷衍而不贊同的神情中,她成了一個古怪又孤僻的格格。
她的愛好像是無形的屏障開了她和旁人的距離,漸漸長大的她學會了不再解釋和說服,隻是沉默的站在原地,與人群逆流而行的她開始習慣孤獨。
直到遇上了佟語嫣。
寺廟後山,白日裡在自己的額娘身邊适時的駐足傾聽微笑的她,在夜晚終于有時間坐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
夜晚,大多數的人已經睡去,在寂靜的夜色籠罩下安靜的看着星空,一切本該如此,直到她聽見了腳步聲的傳來。
鈕祜祿茉雅奇擡頭看了一眼,隻那麼一眼,站在那又仿佛與世俗割裂開來,兩隻混迹在雞群中的雛鶴一眼就看出了彼此的特殊。
“你要和我一起看星星嗎?”
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将話問出口的鈕祜祿茉雅奇為了掩飾心中的緊張,緊緊的盯着佟語嫣。
佟語嫣的回答就是走上前坐在她的身旁,學着她半仰着身子,看着夜幕中亘古不變又仿佛永遠都璨閃爍着的星星。
“真美呀。”佟語嫣笑着說道:“這樣美的星空是永遠都不會看膩的美好。”
兩個人挨的很近,鈕祜祿茉雅奇并沒有錯過她這一句輕輕的感慨,凝望着那張肉肉的小臉上真誠贊歎的笑容。
鈕祜祿茉雅奇默默的指着天空說道:“那是北鬥星,是能夠在迷路的時候指引人方向的……”
佟語嫣聽得很入神,時不時的提出疑問,在這樣真誠的态度之下,鈕祜祿茉雅奇越說越多,不自覺的将自己在研究星象的事情說了出來。
佟語嫣驚訝的眨動着那像是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激動地說道:“這麼多的星辰也是前人命名的,如果姐姐能夠發現旁人沒有發現的規律,那麼來日這種現象說不定就會以姐姐的名字命名呢。
我和姐姐這麼要好,到時候我也跟着名揚天下。”
那雙眼睛太明亮了,也太清透了,不染塵埃的讓鈕祜祿茉雅奇一眼就看透了裡頭的歡喜和激動。
“我能如此嗎?”鈕祜祿茉雅奇不自覺的盯着她問道:“不會覺得我的問題不合時宜,我的想法是癡人說夢嗎?”
佟語嫣回望着她:“但許多的答案不正是一個個被嘲笑着癡人說夢的人總結出來的嗎?”
佟語嫣就這樣靜靜的望着她,那像是琥珀一樣剔透的眸子清澈又幹淨,靜靜地倒映出了鈕祜祿茉雅奇哭的慘兮兮的面龐。
“掃把星的出現,天狗食日,還有更多更多的問題,我相信世間萬物皆是有迹可循的,隻是我還沒有摸到這其中的規律。”
“那姐姐得要讀好多好多的書去總結,花費好多好多的功夫去觀察,才可能會獲得答案。”
“我不怕!”
“我可以的對嗎!”
“當然!”
兩個小丫頭躺在草坪上漫無目的的說着話,直到深夜困倦的不行才互相擺了擺手的離開。
看着佟語嫣被奴仆抱離的身影,鈕祜祿茉雅奇伸出了手,想要詢問她的名字,猶豫膽怯之下又止不住的糾結,等到回過神來二人的身影都不見了。
發了瘋似的往那個方向跑的鈕祜祿茉雅奇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直到雙腳被磨出血的她被奴仆強硬的抱離時,目光都還是死死的盯着那個方向。
悔恨得無以複加的她第二天抱着微小的希望又坐到了草坪上,然後看到了那踏着星光而來的小小的身影。
“昨天不是說因為馬車壞了隻在這逗留一夜嗎?”鈕祜祿茉雅奇激動到語無倫次的說道:“是為了我對嗎?”
為什麼要留下?因為想要極力的表現出自己不在乎實則已經快要哭出來的你已經支離破碎了。
快要碎掉的你向我伸手,我怎麼能不管呢?
“我是為你留下來的!”
佟語嫣話音剛落就被鈕祜祿茉雅奇緊緊的抱住。
此刻心情是怎樣的,鈕祜祿茉雅奇沒有辦法描述,隻知道虛無寂靜的世界開始重新轉動,一直漂泊的靈魂終于能在安心的港灣中休息停靠。
“我叫鈕祜祿茉雅奇!”
“我叫佟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