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這蓮子吃起來甜滋滋的,又很清爽。”覺得好吃,将食物分享給自家額娘的佟語嫣笑嘻嘻的說道。
赫舍裡夫人張嘴将到嘴邊的蓮子吃了下去,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麼護食的她嘴裡那一絲清甜都像是甜到了心坎裡:“額娘吃着也覺得好吃。”
佟語嫣也滿足的笑了,就好似那顆蓮子是被她吃了一樣,扭頭也将另外一顆蓮子遞到了佟國維的嘴邊,孩子有這樣的心意,大人還沒吃呢,心就甜了。
再看着她短手短腳的笨拙的試圖剝蓮蓬的樣子,兩個大人這躁動了一天的心情都突然平緩了下來,耐心的聽着小娃娃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着:“有蓮子了就可以做蓮子羹,還有荷花酥,荷葉也能摘下來,做個叫花雞……”
顯然,在年紀尚幼的她看來,天大的事情都不會擾了她吃飯的興緻,夫妻二人此刻沒有了什麼過多的野望,隻盼自己心疼的女兒能夠一輩子都這麼天真懵懂就好了。
二房這邊一片溫馨,大房那邊是一如既往的動用了雞毛毯子,第二天走起路來都步履盤山的鄂倫岱看到佟語嫣的第一眼就是詢問道:“妹啊,昨天你也被打慘了吧?”
一句話啥前因後果都聽出來了的佟語嫣無辜的眨了眨眼,含糊的點了點頭,随後拿出了自己一早上就藏着的蓮蓬遞給鄂倫岱。
鄂倫岱感動的眼淚嘩啦:“妹呀,你記得哥的心哥記着,不過哥可不能吃獨食來,我們兩個一起吃。”
嘶……感動的渾然忘了自己屁股上的傷口,鄂倫岱坐到台階上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的站起來,接着很要面子的擺了擺手說道:“腳麻了,站起來走動走動。”
佟語嫣很給他面子的沒揭穿,扯了扯鄂倫岱的衣擺說道:“先坐吧,我不想走了。”
稍微挪動一下就感覺腫了一圈的屁股泛着疼的鄂倫岱一邊說着:“你不想走了,就先休息休息吧!”
有了台階下的鄂倫岱手腳靈巧的撥開蓮蓬,那蓮子是兄妹倆你一顆我一顆的給分吃完了的。
晨曦的陽光灑落在二人身上,兩個背着大人竊竊私語的小娃娃笑得開懷。
回到宮裡之後,隻來得及匆匆見佟庶妃一面,就被帶到了太後宮裡的玄烨往常一樣看着書,這心中卻有衆多的思緒。
直到他和二阿哥福全被帶到順治帝面前,周圍坐着大臣以及幾天的功夫,就長了許多白發的太後,從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在不停的揣摩,反複的打着腹稿的玄烨突然間就不緊張了。
能夠在這個房間裡的無一不是朝中重臣,哪怕他們沒有惡意的以勢壓人,可那浩瀚如煙的氣勢隻露出幾絲,就足夠讓一個孩子彷徨了。
更何況考教他們的是從小在他們的生活中,就被耳提命令的必須讨好的人,兩個孩子個略帶緊張的看來,一個大膽沉着的垂眸。
順治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一聽福全那句“願為賢王”的回答,不由得看了眼站在門簾旁的那拉庶妃,那個他早已經沒有印象的人安靜又本分的站在那裡。
眼神略略的掃過的順治将目光放在了玄烨身上:“玄烨,你的兄長願做賢王,那麼你的志向是什麼呢?”
玄烨大膽而莽撞的擡眼看了一眼順治:“兒臣願意效仿皇阿瑪。”
好生大膽的話,好生機敏的應對,如果說福全這句話是那拉庶妃提點的結果,那麼這樣我們過于莽撞的話就絕不可能是其他人教的了。
雖然稍顯稚嫩,可在這樣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機變,那份政治上的果決和天賦一覽無餘了,在座的所有人已經明白大清的下一任帝王就是這位敢于賭上一把,為自我争取的三阿哥了。
順治本來就因為玄烨出過天花的事情更看重他,如今見他有這樣的天賦和膽氣,心中也下定了決心。
隻是再了不起的孩子都還隻是孩子,這份少年登基的苦順治嘗過,所以他還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為玄烨掃去最大的障礙,蒙古也好,皇額娘心心念念的科爾沁也好,都隻是大清的臣屬了。
彌留之際順治親自讓人将“後宮不得幹政”的碑立了起來,這碑一立起來,皇太後就再無幹政的可能,至少明面上是不能的。
喪鐘聲響起,過後大清又一位幼主登基了,太皇太後退居後宮,前朝四大輔臣輔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