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偷偷松了口氣,拇指不自覺的去撫摸食指上的戒指。
……
深夜,一輛黑色添越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
樓應坐在後排,靠着椅背假寐。
前面開車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是專門照顧他飲食起居的葛叔。
“少爺,你為什麼忽然起了興緻要去接觸那個魔化者?”
半夜睡到一半,忽然被他家少爺喊醒,葛叔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打理,就被推着出門了。
聽到他家少爺要去異能管理局,葛叔很疑惑,他家少爺對異能界的事不是都不關心的麼。
樓應緩緩道:“沒什麼,我想讓一個人開心點。”
“少爺,你這話不對勁。”葛叔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樓應笑而不語。
當初沈老爺子之所以找樓家掌門人開啟沈元白的異能源,是因為樓家的人天生擅長精神類異能,曾經樓家掌門人在精神類異能的領域無人能及,而現在的樓應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異能管理局雖說是管理異能者的組織,但對于一些豪門世家,尤其是沈、江、樓、司這四個家族,他們并沒有管束權力,反之還會被四大家族約束。
樓家少掌門深夜造訪,隻是為了見一見他們學院送過來的那個魔化者,這個區的負責人就算不滿也要趕過來笑臉相迎。
袁茂被關在特殊的房間内,這個房間四面都是禁制,他的身上也鎖了禁制器。
樓應進來時,他依舊低垂着頭站在那裡,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厚重的房門被關上,整個房間陷入黑暗,隻有牆體上附着的禁制術在一閃一閃的。
黑暗于樓應來說如魚得水。
他伸手緩緩摘下墨鏡,墨鏡後是閉着的雙眼,濃密的眼睫毛都是銀白的顔色。
樓應睜開眼,一瞬間,這個房間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清晰顯現,小到空氣中的塵埃,大到整個空間,如果他想的話,他還可以透過這些牆壁,去看外面的世界。
就像江九牧說的,如果他摘掉墨鏡睜開眼睛的話,那麼所有人在他眼裡都無處遁形,他可以透過肉/體看見靈魂。
所以他可以透過袁茂的身軀,和那個魔對視。
與人不同,魔并不像人那樣一定有具體的身體或者具體的五官,它們往往是抽象的存在。
而現在樓應透過袁茂的身軀看見的就是一團黑霧。
這團黑霧已經占據了袁茂整個身體。
樓應用精神感應了一下,幾乎隻是片刻,陰寒濕冷的感覺像是觸手一樣纏住他的身體,凄厲的,痛苦的,像是從地獄深處傳過來的駭人聲音争先恐後想要浸入他的大腦。
然而當這些魔息浸入樓應的大腦後,卻發現這裡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管它們如何彌散、糾纏,都找不到一絲能入侵的縫隙。
等那些魔息察覺不對想要撤退時,才發現已經被樓應的精神力反向入侵了。
其實對樓應來說,将魔從袁茂的身體裡驅趕清除并不難,難的是讓袁茂恢複自我意識。
他的意識已經完全被魔吞噬,除非有奇迹。
那隻魔開始掙紮,嘶吼道:“就算殺了我,這個人也已經死了。”
“他做個植物人也行。”樓應已經捏住了魔的命脈,隻要用力一些,就能一擊斃命,不過他還要留袁茂的命,所以下手才有所顧慮。
“呵呵呵……”魔發出冷笑,一邊掙紮一邊諷刺道:“你這樣的家夥裝什麼好人?你的識海比我們魔都要黑暗,不如堕落吧,你更适合做魔的奴隸。”
樓應笑了下,漫不經心道:“你錯了,我從來就沒想做好人。”
他的精神力完全滲透了袁茂的軀體,黑霧被他絞纏,一點點無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