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悠悠地飛向修行院,途中李偲纓說個不停,講了許多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得滕棠漸漸走神。
對于狂刀門誰誰誰打架了,某某喜歡某某,她一點兒不感興趣。
真不明白,李偲纓表面上冰冰冷冷的,私底下怎麼這麼八卦。
丹田中的付岚山很不安分,自被三個長老探查過後,就一直在抱怨。
比如這會兒,見她已經離開那片山谷,便嘀嘀咕咕地向她傳音:“嘶嘶嘶……”
“滕棠,你什麼時候給我找新殼子啊,待在你丹田内,又悶又無聊,還時不時被外人摸底,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待了。”
滕棠有時候是真煩他。她比付岚山更想找到新殼子,這樣就不用天天聽到地蛟蛇的牢騷,聽到一些給心髒添堵的話。
打開遊戲界面,确認[雄霸天下]活動的結束時間,滕棠舒心不少,給付岚山傳音道:“快了,三天後。”
付岚山一喜,嘶嘶追問個不停:“是你說的那頭會發光、比九色貓更厲害的九色鹿麼?”
由于太過激動,聲音外洩,讓李偲纓聽到丁點。
李偲纓正講着别人的愛情故事,忽然停下來,四周張望,疑惑地問:“什麼聲音?師父你有沒有聽到蛇鳴?”
滕棠落到修行院的門前,并不答她的話,催促道:“徒弟快進來,我有些事情想問你,我們在院中聊一聊。”
李偲纓迷惑地“哦”了一聲,立馬跟緊她的腳步進入院落裡,将蛇鳴抛之腦後。
坐在那張黑漆長桌旁,滕棠腦中的恐怖靈堂畫面揮之不去。桌子中央的果盤還在,供死人享用的靈果放置一個月,未有任何腐敗的迹象,依然色澤豔麗、果肉瑩白。
聞着甘甜清香的氣味,滕棠吞了吞口水,有些想吃,但始終覺得這果子晦氣,最後還是忍住沒吃。
倒是李偲纓,一點不忌諱,完全忘了這是供給已逝之師的,坐下後随手撿起一個,咔嚓咔哧地啃起來,滿手都是水。
“師父要問我什麼?”
明明四周無人,她大可放聲說話,此刻卻壓低嗓音,表情神秘兮兮的,眉眼間俱是興趣盎然之色:“民間傳聞、百門秘事我不知,但我知曉不少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知曉誰和誰是宿敵。師父愛看熱鬧,若想問我……”
滕棠連忙打斷她,免得話題偏移:“不不不。”而後直奔關鍵:“馬上要進行百門大比,我想問與之相關的事,比如哪幾個門派最強?”
李偲纓在天央大陸待了十年,雖不愛出門,但喜好八卦,時常買幾本散修撰寫的奇聞轶事,翻閱近來大大小小的傳聞。她為人懶散,即使進了無涯宗,也不似他人那般努力修行或在寶窟尋寶,經常躲在角落,一邊聽人閑談一邊閉目養神。
對于師父的問題,她很快答上,一點不像個外來修者,仿佛在天央大陸待了上百年:“萬年前,當然要數無涯宗最強,那時的天央大陸沒幾個門派……”
她正想事無巨細地講天央大陸的曆史,卻被師父擺手阻止:“停,就講這幾年,哪些門派最強。”
李偲纓對她師父很是尊敬,硬生生壓制住自己爆棚的表達欲,沒頭沒尾地說:“這幾年世事無常,原先浮世門第一,現在落到第二,居于萬丹山之後。”
“浮世門發生了什麼事嗎?”滕棠實在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李偲纓忽然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本冊子,遞給她:“因為龍傲天,我跟師父說過,師父你忘了?龍傲天連累了浮世門,不然浮世門依然強大……這是無涯宗列的榜冊,上面不僅有門派排名,還有年齡一千以下的天才弟子排名,以及武器排名……”
滕棠接過,慶幸李偲纓有這樣的榜冊,否則不知要和李偲纓聊多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翻開不厚不薄的書冊,扉頁之上,題了數行墨色文字,言道:無涯宗某某長老、某某代行長老……為編纂此類榜單,煞費苦心、耗時良久,辛勞之至,望諸位修者翻閱之時,能牢記他們的功名,莫忘其背後付出的汗水。
在滕棠掃視的時候,李偲纓突然很有眼力見兒,于對面補充解釋:“大多數長老來自前五大門派。如今的無涯宗其實是個衆人想獨占的寶地,沒有真正的主人,被五大門派分割着,遲早有一天會出大問題。”
滕棠微微颔首,折過扉頁,隻見第一頁上寫着“百門排行”四個大字,遒勁有力。再翻至第二頁,頂上印着三個龍騰虎躍的墨字——萬丹山,其下,用蠅頭小楷詳細講述其為何位居榜首,在哪方面超群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