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視野昏暝,兇獸的悲鳴從四面八方傳來,她站在一個巨大的方塊上方,遙望遠處。數不清的大小方塊整齊排列着,亂中有序。
滕棠走至邊角,低頭往下探,方塊之間的縫隙又寬又深,下面是密集的鐵柱,裡面鍊條铛铛作響,有隻瘦骨嶙峋的兇獸正暮氣沉沉地趴着。
聚靈力于足尖,滕棠跳下去,在方塊的縫隙間翻了個滾,站起來時,發現這些方塊都是巨大的牢籠,裡面困着的兇獸要麼已經化成白骨,要麼時不多矣。
這麼多籠子……到底關了多少隻。滕棠帶着疑惑,向四處走動。
陰暗的地牢嘈雜喧嚣,牢籠間的路或寬或窄,幾乎都一個樣。滕棠探索近半個時辰,完全迷失在錯綜複雜的縫隙内。
站得高看得遠,還是爬上去找路更為靠譜。滕棠攀上一個白骨籠子,順着青銅靈柱攀爬。
或許是這具身體緣分使然,滕棠爬到一半,忽然聽見怪異的風聲,随後熟悉的聲音響起:“阿斓丫頭,這便是我說的那座地牢。過煉獄迷宮死門,方能抵達此處。”
滕棠一驚,龍傲天怎麼會在這兒?
轉念想想也對,他可是主角,重要的地方或者有機緣的地方,他不可能不在。
眼看上方兩人離她位置越來越近,無奈之下,滕棠滑回去,找了個陰暗的角落躲着,盡量收斂氣息。
上空的明光很弱,一頭火紅色長發的男人光着臂膀,拉着一位紅衣女子飄然落在滕棠右前方的牢籠上。
他們舉止親密,互相扶穩後,紅衣女子倒入他懷裡,歡喜道:“龍師兄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我們多來幾次,豈不是能把仙塔的寶物都拿走。”
龍傲天把前額的紅發捋到後方,似是想起什麼不怿之事,語調忿忿不平:“若不是我偶然發現能通過塔主虛影打開地牢煉獄,這裡面的東西還被祥天門占着呢!”
“祥天門?”紫衣女子詫異,望着他等後文。
龍傲天摸了下食指的神戒,徐徐将自己的經曆講述出來,說他在第三陣與塔主對手時,誤打出開陣印,然後被送進煉獄迷宮之中,遠遠看到過祥天門的長老帶人尋寶。
他跟着冒險進入死門,運氣好榮獲至寶,出來時就在這地牢内,得知到祥天門的大秘密。
“我方才帶你走的生門,并無危險,取的那些東西都是不起眼的。真正的寶貝在死門内。祥天門老祖李孚骅貪婪無厭,得千魔傀仙法後,将門派内稍有天賦者控制住,連血親都不放過。”
龍傲天環顧四周,聲音變小了些:“祥天門整個門派如此團結,不為别的,他們内門大部分都已變成魔傀,為李孚骅效勞。這地牢内,有一處法陣,放着三座冰棺,裡面皆是天縱奇才者,我帶你來,便是想試試能不能打開其中一封。”
左後方的滕棠支起耳朵,仔細聽,礙于地牢太過喧噪,聽不完整。她皺起眉,很想接近,但被發現的風險太大。
“哪一封?”紅衣女子問。
“李孚骅之孫女李偲纓。”
龍傲天神情怅然,歎氣道:“龍性本淫,我必須熬過發情關,才能更上一層。父親不知所蹤,留我一枚竹簡,寫有度關妙法,若與變異靈根冰靈根的女子交合,可延長發情期,若煉化一冰靈根純陰之體,化丹服用,能壓制發情之苦。”
紅衣女子聽罷,皺了皺眉,顯然對此事不喜:“這……”
“阿斓丫頭,你會幫我對麼?”龍傲天捧起她雙手,信誓旦旦道:“有了冰靈根的純陰之體,我那發情本性便能化解,與你真情實意地在一起。”
說着,龍傲天就要親她。
紅衣女子羞赧地推開他,打在他肩上:“我幫你就是了。”
龍傲天露出滿臉喜色,抓着她的手親了親,開解道:“那李偲纓的神魂被李孚骅抓在手裡,吸取天道氣運,冰棺裡頭的與一具死屍無異,你不必擔憂會遭心魔天譴。”
“如此便好。”被稱作阿斓的女人長松一口氣。
滕棠在附近聽了個大概,雖看不到那二人的行為動作,雞皮疙瘩仍冒起一堆。這男主的後宮可真多啊,才幾個月不見,阿斓又是從哪裡勾搭的。
滕棠小心翼翼地尾随在他們身後,蹑手蹑腳地,隔着幾個方籠偷看。她不能靠太近,隐約想起,伏火宗的衣服就是紅衣女子身上那樣。
伏火宗隻收有火靈根的人,門内弟子皆穿紅衣,比較好辨認。
偷偷跟了一路,四周的籠子越來越大,間距也開始變大,滕棠不好躲避,于是離得更遠,看他們二人要做什麼。
來到幾方巨籠附近,滕棠伸長脖子瞧去,黑暗炙熱的地牢之中,龍傲天那邊有處空地,呈圓形,内裡凹陷,地上似乎刻了陣法。
在凹陷的圓盤上,三封晶藍的冰棺頭對尾放置,形似三角,但三個邊長短不一,都是根據屍身身材打造的。
冰棺上的等級标識顯示的問号[?]。
隻見紅衣女子看守在外,龍傲天取戒指中一個墨色寶盤,在陣邊雙手變幻掐訣。他神情專注,手中紫雷迸發,在黝黯的環境中劈裡啪啦地響。
主角的修煉速度竟然這麼快!滕棠驚訝。
上次見還是築基一層,今日頭上的等級顯示[13級],這幾個月是開了火車嗎?泡妹一把手,還能有時間修行,滕棠佩服不已。
沒一會兒,天上的明光閃爍,落下一個透明如泡泡的球,沒入陣中。滕棠霎時覺得地面搖了下,便伸手扶住旁邊的白玉柱。
圓盤陣法開啟,光幕散去,龍傲天和阿斓走向最短的那封冰棺,兩人對視一眼,雙雙運轉心法,化靈力為雷火向冰棺打去。
他們一邊融化冰棺,一邊警惕天空或四周,提防祥天門随時可能來的人。
估計祥天門沒料到有人會通過煉獄迷宮進入地牢,就算抵至地牢,也不會去動三個被陣法保護的冰棺。除了馭屍門,哪位修者會去打屍體的主意?
何況這陣法乃塔主所布,尋常人參不透,極大可能被永生永世困在此處。
滕棠靜默不動地觀看他們所作所為,心道修真界果然殘酷。這叫李偲纓的,明明是個修仙天才,偏被爺爺抓去神魂,吸走天道氣運,後又被龍傲天盜取屍身,欲煉化成丹。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人都是自私自利的,為了自己,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那邊兩人燒了半天,冰棺沒化一分。龍傲天臉色難看,對阿斓似乎說了什麼。
滕棠離得太遠,附近兇獸吼叫聲很大,她完全聽不清,隻看得到阿斓的臉很紅,不知是不是費力太多,累到了。
片刻之後,滕棠才明白,阿斓為什麼臉紅。
那二人忽然褪去衣服,看得滕棠一愣一愣的,地牢雖熱,卻不至于脫衣服吧?
龍傲天把阿斓壓在冰棺上,笑了下,就把頭埋下去。緊接着,二人開始旁若無人地上演活春宮……
滕棠直呼要長針眼,一邊看一邊嘀咕:“在人家棺材上,你們不膈應麼……”她搓了搓兩隻手臂,想起前世看的那些鬼片,心裡發毛。
男主身上有龍鱗,動情時半邊身子都翻起紅色鱗片,血管經脈赤紅晶瑩,遠遠一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塊發光的紅寶石。
那叫阿斓的女子也很奇異,在和龍傲天合體時,身上紅紋滿布,發尾燃起火焰,頭上的等級時常從[11級]變成[15級]。
他們彼此不分開,十指交握,額頭對額頭,不一會兒冒出一團赤紅的火焰,和一金紫交加的雷團。
火焰和雷龍糾纏在一起,像蛇似的把冰棺盤住,周圍生起陣陣白霧。
不知看了多久,滕棠瞌睡都快看出來時,他們總算結束。
“我累了,龍師兄,明日再來吧。”秦阿斓舔着唇道。
龍傲天撫摸着她的臉,輕笑一聲,親昵地給她穿起衣服:“我打聽過,明日祥天門有三位長老要外出,恐怕是要進煉獄,過幾天再來。”
兩人從冰棺上起來,龍傲天拿了某物在冰棺上塗塗抹抹,不一會兒,冰棺恢複原樣。他拉起秦阿斓的手,興奮道:“行得通。”
滕棠一個字都聽不見,隻看得到龍傲天抱起羞澀的美女,踏過幾塊陣内石頭,跳進三個冰棺中間,消失在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