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不知多久,天空的龍雷停歇。被劈得黢黑的男子大吼一聲,身上的焦塊剝落,光秃秃地立在中央,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龍血激活後,龍傲天的頭發變成紅發,瞳孔由黑轉金。他從戒指内拿出一件外衫,遮擋結實的肌肉,大笑道:“多謝師娘繼續刺激我,幫我解決多年的煩擾。”
“你……”官汶葦氣得趔趄,差點從靈劍上摔落。
看場面鬧得差不多了,徐雲旭把戒尺悄悄藏進袖中,暗道,如今的小天還是别惹怒為好。
他輕咳一聲,出來主持公道,第一次把視線移到滕棠身上,咦了一聲,問龍傲天:“你給她吃過除痛類丹藥?”
龍傲天左手放腰上,右手往後梳頭發,金色豎瞳冷漠地瞥了眼受戒柱上的女子,搖搖頭:“她自己倒儲物袋吃的,殺我雲兒,罪該萬死!我要讓她在受戒台上被鞭百年,反省過錯。”
“什麼!”
徐雲旭昨日聽龍傲天說過,帶了一名單水靈根的天才美人回來,還是什麼神級體質,當時他興奮不已,玄想鹿焰宗能成為頂尖門派。哪料才隔一夜,人就沒了……
“确實該罰!”徐雲旭嗔怒,低頭睇向滕棠,怫然道:“我命丹師解了她除痛藥,不能白白任其逍遙。”
這時,徐扉羅突然站出來,對她爹道:“爹爹,此事有蹊跷,我們剛至山峰,淩雲姑娘便消失了,且女兒看到一抹黑煙。”
龍傲天覺得被拂了面子,不悅地駁斥她:“必然是滕棠修煉魔功,我走之前她才煉氣一層,回來就煉氣二層了,這樣的修行速度,哪位五靈根修者能做到?”
對于他的偏頗,後方魯酥酥有些不忍,替滕棠弱弱解釋:“龍少爺,奴婢不是說過麼,滕姐姐最近十分勤奮,修煉都不帶休息的。”
龍傲天嗤笑,伸手點了下她額頭:“丫頭太天真了,她又不是我這樣的神龍後裔,修行無屏障,肉身不作痛。你們能在那種痛苦下,最多堅持半個時辰,沒有人能做到時刻修行。”
魯酥酥見他不信,嘟了嘟嘴,她前面連着兩三天和滕姐姐待在一塊兒,怎能不知滕棠有多刻苦。
一旁的徐扉羅心情不佳,低頭看向受戒柱上的人,不斷扪心自問,若今日此事發生到自己身上,龍傲天會有什麼反應。
她腦海中不斷回想起,當初龍傲天對她說過的那些話:“丫頭資質有點差,相貌倒是一等一的。”
“你想與我共同飛升?怕是不行,你三靈根追趕不上我修行的腳步,往後困難重重,我先成仙,你在人間潔身自好,勤于修煉,總有一天能飛升上來找哥哥。”
她和淩雲一比,亦是天地之差,龍傲天會懲罰她嗎?爹爹是否會繼續偏袒别人的兒子,而枉顧自己的女兒?
徐扉羅越想越膽寒,擡頭望向她娘,眼神遊移不定,開口喚道:“娘。”
官汶葦踩着長绫過來,面容和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關切地問:“在塔中曆練有沒有受到欺負?”
徐扉羅搖頭,再次低頭看向滕棠的方位,抿抿唇,抓着官汶葦的手:“娘,她可能是被冤枉的,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确實看到黑煙了。”
官汶葦輕輕拍了下女兒的手,轉頭瞬間變臉,嚴厲地朝徐雲旭道:“你不查明事實,就這樣定罪,有失公允,此舉無法服衆。”
眼看師父師娘要吵起來,龍傲天擡手阻止:“那好,請師父師娘,以及各位長老去我院中查探,我屋内還有雲兒的物品。”
徐雲旭是元嬰修者,灰蒙識海已凝練出精神力,對魔氣的敏銳度自然比衆人高。他點點頭,“好”,帶着幾個長老随龍傲天去往他所住的山峰。
見大人物都走了,天上的弟子也跟着解散。
烈日之下,滕棠還沉浸在無我的境界之中,一寸一寸地重鑄自身。
碎骨重塑,血肉新生,沖阻塞、除淤積,她的皮膚漸漸滲出黑糊黏膩的雜質,因低着頭,且被寒棘鞭捆縛着,所以沒人注意到她變得髒兮。
發現她狀态有異的,唯有頭發間的黑色鱗片,似有自我意識,嫌惡地飛走,貼在受戒柱上寒光閃動。
滕棠體質太差,自身的靈力恢複得很緩慢。
要不是有遊戲系統在,每分鐘恢複一截靈力儲存條,她現在的靈力恐怕虧多補少,已經被寒棘鞭打得昏迷。
她全神貫注地引導靈力,在體内大小周期輪流轉。在龍傲天他們查明實情時,已經過了半日,她的傷勢愈合得七七八八。
與此同時,五色靈根亮了點,資質微有提升。
又過了一個時辰,靈力越發壯大,經由一絲精神力的引導,彙聚在肚皮處,治愈皮外的裂口。
但奇怪的是,這個地方治好又裂,裂的時候還有外物入侵,異常寒冷。
髒兮兮的人動了動,睫羽打顫,睜開了雙眼。
精神力回歸腦海,疼痛感重新席卷而來,滕棠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受罰。
寒棘鞭時不時抽過來,再一勒,肚上那個地方皮開肉綻。她嘶氣一聲,咒罵龍傲天不得好死,雙手招出小飛刀,彙集所有靈力,欲要割開寒棘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