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能找你嗎?”龍傲天輕笑一聲,倏爾抓住她的手,往他敞開的懷裡放,過程中不免碰到那撮毛。
滕棠下意識地抽回手,卻發現被龍傲天拽得死死的,扯不動。
龍傲天把她的手按在胸肌上,滕棠吓得魂都沒了。
頃刻後,她手中多了個東西,龍傲天終于放開她。滕棠抽回手一看,一朵小白花在她右手虎口中搖擺。
春風吹亂了對面人的發絲,幾縷橫過龍傲天的臉,他深情款款地凝視滕棠:“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丫頭有沒有想我?”
話音剛落,龍傲天擡起手,不知又有什麼動作。
滕棠直呼救命,大驚失色地退得老遠。
她退他進,她跑他追。
滕棠最後插翅難飛。她背靠一棵樹,豎掌阻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驚慌失措地叫:“你站在那兒别動,我身上全是汗。”
龍傲天邪魅一笑,左手叉腰,右手拇指擦過嘴唇:“這有什麼,棠兒丫頭一點都不臭,我聞過,異常香甜。”
滕棠整個人石化了,抱緊自己,搓動兩臂豎起的寒毛和雞皮疙瘩。
龍傲天單臂撐在她右側,五官很用力地在深情:“啧,膽子還是這麼小,怎麼抖成這樣,我又不會吃了棠兒丫頭。”
附近事物好似在配合他撩妹,綠葉嘩啦啦地掉,那風不吹樹葉,隻吹龍傲天的頭發絲。粗硬的長發揚得高高的,額頭一撮斜飛過眉間鼻梁,給深情深邃的眼神增添一抹霸氣。
滕棠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溫和的五官變形,擠在一起,聽得頗為痛苦的樣子。
她仰高頭,讓下巴離開龍傲天的手,跑到樹後躲着,懇求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要是築基期,早禦劍跑了,或者煉氣八層,把龍傲天打得安分守己,何苦在這兒受他言語動作荼毒。
“丫頭不乖。”龍傲天又啧一聲,叉腰向她保證:“哥哥聽扉羅的丫鬟說了,你們受人侮辱,明日哥哥就替你們報仇去。”
滕棠的痛苦面具久久摘不下來,她知道龍傲天是男主,但她實在不想和他打交道。每聽一句脈脈含情的“丫頭”,她就想炒盤菜,太油了。
龍傲天像是沒看到她難受繃緊的表情,自顧自地開始鋪墊他來的目的。
“我在楚合山脈曆練時,遇到一位單水靈根的姑娘,姓淩名雲,出身皇室王族,我欲要将她收為徒。她不會照顧自身,棠兒丫頭幫我照顧她一二,我相信你們會好好相處的。”
末了他捏起額前的發,挂在耳後,支起食指發誓:“我龍傲天此生有福,幸得三位貌美如花的嬌娘,以後一定風光迎娶雲兒、羅兒和棠兒,對她們不離不棄。”
救命,為什麼要把她丢進一夫多妻的大男主修真文中自生自滅,滕棠現在隻想掐着同事小李的脖子,大聲質問:“你為什麼要把這種類型的小說帶到公司來!這個年代,看什麼古早紙質書!”
龍傲天踏上靈劍,轉頭向她伸手:“很久沒帶丫頭飛了,上來,今日破例帶你飛往我那山峰。”
滕棠神情防備,瘋狂搖頭:“不必。我猜淩雲姑娘沒有殘疾,無需我照顧。再則我恐高,您請單飛。”
龍傲天不悅地撇下嘴角:“丫頭怎麼不乖了,你平時很聽我話,從未作怪,今日言行頗為怪異。”
回憶原主的過往,滕棠嚴重懷疑原主被龍傲天感情操控了。
原主任勞任怨這麼多年,給龍傲天做牛做馬,除了得幾句美言,被帶進鹿焰宗做雜役,原主還得到什麼?龍傲天時常貶低她,要求她賢良淑德,此時竟要求她照顧新收的後宮。
滕棠拳頭硬了。
她不是原主,靈魂也不屬于這個世界,自然無懼龍傲天生不生氣,堅決道:“我照顧你多年,不欠你什麼,淩雲姑娘是你帶回來的,與我無關。”
滕棠上前一步,把手裡捏爛的小白花丢給他:“實不相瞞,我不喜歡你,更不願嫁你為妾。你若有不滿,換個丫鬟便是。至于我在别人那受到的屈辱,你不必替我撐腰,我自己會解決。”
龍傲天怔住,一臉不敢相信,他的棠兒向來細聲細語,不愛耍刀弄棍,今日怎麼一點不溫柔,句句和他作對。
龍傲天沉默了,瞪着滕棠許久,希望她變回去,然而滕棠卻轉身要離開。
“丫頭你變了。”龍傲天憋半晌,吐出這麼一句。
滕棠把刀放進背包,充耳不聞,大步往前走。
龍傲天臉色難看,禦劍追在她身後,把他們從前的點點滴滴講述出來,甜蜜得齁嗓子:“你會為我梳頭,為我洗腳,為我洗衣做飯,為我打點收拾家裡的一切,比世上萬千女子都好。每次哥哥回來,看到那般賢淑的你……”
魔音入耳,滕棠的腦子裡出現許多畫面,都是原主和龍傲天的相處經曆。她看了一遍,覺得原主真卑微。
龍傲天見她軟硬不吃,有些氣惱,轉念思考,滕棠為何有這麼大的變化?
他靈機一動,好似想通某事,開心地大笑兩聲,禦劍落到滕棠身邊,指着滕棠的腦袋嗔怪:“丫頭,你吃醋了。”
正在上坡的滕棠定住,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她免不得渾身打了個顫,加快回山洞的腳步。
龍傲天有築基一層的實力,不一會兒就追上。
“别氣了,淩雲丫頭性子甚好,你見了便會親近。跟我走,和她照個面,你們兩個跟着我,此生絕不會後悔。”
龍傲天怒火消散,對滕棠的反應感到竊喜,說話的語調忍不住上揚。
滕棠感慨他臉皮好厚,不知他在高興個什麼勁,深呼吸一口氣,腳步加快,往雜役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