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的上遊有許多天然的石檻,石檻上遍布綠油油的濕滑小植物。
羽萊往下看,要是不小心摔下去,定要粉身碎骨了。
她心有餘悸,也多虧了這些石頭的阻擋,羽萊才能在長滿苔藓的邊緣穩住腳跟。
她彎下身子,将水沾到額頭,用力搓去腦門上的神紋,心裡滿懷怨恨。
該死的雪岩,竟敢臨陣脫逃,拒絕為她使用逐龍地的禁術還情有可原連若耶神功都不肯給她用,搞得她隻能自己幻化成青鳥的樣子,還得花打量精力在腦門上補畫青鳥的太陽神紋。
羽萊恨得牙癢癢,原本的計劃差點被他攪黃了,也不知苔苔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搞得雪岩心浮氣躁,滿腦子情情愛愛,和自己作對。
回憶起往昔,羽萊又多了一重怨恨,這對母女真是好命,一個勁的勾人,瞬華也罷,苔苔也罷,走哪都有人為她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不管是瞬華還是苔苔,她們的好日子都要結束了。
羽萊掏出懷中的一個包裹,打開後另一半水安甯赫然在目,她視若珍寶地将水安甯取出,為了那個陣法,她幾乎消耗了所有神力,但一想到即将發生的事情,她既欣慰又感動。
此時另一對人馬逐漸靠近。
“羽萊,你在幹什麼?”
呵斥聲突然傳來,羽萊心中一驚,這是太一大人的聲音。
她驚慌失措的轉過身,腳下一滑,差點掉下懸崖。
不遠處的正是太一大人,羽萊心生恐懼,環顧四周,稚英和英孟帶領着成百上千的神明也正在靠近。
“為什麼?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羽萊知道自己的僞裝已經被拆穿了。
她索性豁出去了,她再也不想扮演見不得人的陰溝老鼠,永遠躲在别人的陰影下。
她操起手中的水安甯,眼神乖張,直指太一大人,“瞬華,你别過來!”
衆神明一看那隻剩下一半的水安甯,心中都有了猜測,這個猜測出奇一緻。
羽萊要對神力瀑布動手,如果說太一大人是天地間的秩序,那麼神力瀑布就是力量的來源。
她們腳下的神力瀑布,其神力化星星之光,以無形之力供養着神地,潤澤紅蛇地、孔雀地和逐龍地。
稚英鎮定如常,他生怕事情有變,早就押解着裁風這個籌碼,站到了最前方。
羽萊看到兒子一愣,“邊境……沒有拖延住嗎?”
裁風跪倒在瀑布上,痛哭流涕:“對不起,母親大人,他們實在是太聰明了,不僅邊境,就連紅蛇地,恐怕也回不去了。”
羽萊踉跄着後退幾步,表情猙獰可怕,全然失去往昔的端莊與自持。
“這麼大的計劃,牽扯這麼多人,每一條暗線我都仔細斟酌,結果還是一個個的出纰漏,我真恨啊!”
羽萊緊緊握住手中的水安甯,張狂地仰天大笑,她控訴每一個人,她但最恨的還是太一大人:“瞬華,你根本就不配當霸主,如果我是鳳凰,你是孔雀,這天下就是我的了。”
太一大人無視她的垂死掙紮,戳穿道:“幼稚!鳳凰又如何,這裡有成千上萬隻鳳凰,難道她們每一個人,都能頂替我嗎?還是你已經草包到,沒自信比過麒麟,比過逐龍,甚至比不過其他孔雀。”
羽萊恨極了,她拔高聲線:“我怎麼就比不過其他孔雀了,我才是孔雀地最強的孔雀。”
這時,其他伺機而動的神明都開始議論紛紛,有膽子大的已經回怼:“最強?難道你成神不是靠惠風嗎?”
“是啊是啊!我記得羽萊當年成神,幾度受挫,是惠風給她喂神血,她才僥幸成神的!”
“她還真以為是靠自己的實力嗎?”
面對這些七嘴八舌的指摘,羽萊有片刻的失魂落魄,但她還是努力穩住了心神:“我知道了,你們說這些不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好找出破綻來。”
羽萊将視線放在水安甯上,随意晃動幾下,果然,這些人的眼神,都緊緊盯着水安甯。
稚英扯住裁風的頭發:“羽萊老師,不管你有什麼陰謀,終止它,你兒子才能活命!”
提起裁風,羽萊的心被緊緊提拉着,但是她眉眼間的瘋狂已經戰勝了親情,突然她感知到手心一陣顫動。
水安甯,正發出輕微的動靜,羽萊露出狡詐的微笑:“你們一個都活不,我已經在逐龍地設下陣法,馬上,另一半水安甯會吸入下了青紅獠牙毒的水,而水安甯的出口,就在這裡。”
衆神明都高度緊張地望着那個小小的口子,要是青紅獠牙毒進了神力瀑布,一切都完了。
羽萊癡狂地看着水安甯,仿佛一切都已塵埃落定,稚英剛要上手,将其拿下,羽萊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你們現在就算拿到了水安甯又怎麼樣?我的陣法堅不可摧。你們還能指望哪個英雄再次出面拯救神地,苔苔嗎?哈哈哈……造化弄人啊瞬華,想幫的人幫不上忙,幫得上的又不會幫,你們作為鳳凰,無力拯救蒼生,不配入主神地,你們就該死得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