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鬥笠湖遊玩了好一會,又碰到烈焰的事,回到鈴星家時,天已經黑得不成樣了,苔苔想着今天是走不成了。
能和好朋友多待一會,鈴星更開心了,他體貼地為衆人安排好了房間,自從彪有鹽死後,鈴星陸陸續續拿回了不少祖産,還有富餘又将院子重新翻修出了好幾個房間。
這一舉動被衆人評價為高瞻遠矚且十分具有戰略目光的。
不過,既然大家房間都夠……
那鈴星就有些好奇了,稚英為何賴在苔苔房前不肯走呢!
蒙放也很好奇地問稚英:“大人白天已經用了麒麟火,耗費了不少元氣,也該回房歇息了。”
稚英正坐在門檻旁凝氣安神,他沒覺得不耐煩,反而心中暗喜:“等你有了心上人就明白了。”
蒙放聽了心裡有些酸澀,又有些不解。
一旁的鈴星當然不會錯過這場好戲,他朝蒙放擠眉弄眼:“這你還不懂,人家要近距離保護苔苔姑娘呢!”
稚英點點頭:“白天在鬥笠湖沒對逐龍烈焰趕盡殺絕,我怕他回來報複,明天我們就要啟程,未免多生事端,我今晚打算徹夜守在門口。”
蒙放佩服不已,了解稚英的心思後,他有樣學樣,自覺地坐在另一邊,也不再動彈。
稚英看着擠在他身邊的人歎了口氣,剛要開口,卻被鈴星搶先。
鈴星拍了拍蒙放的肩膀,恨鐵不成鋼,“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蹲在姑娘家門口嗎?”
蒙放這才明白過來,一股子害羞勁上頭,瞬間臉憋得通紅,看他僵在原地,鈴星很有眼力見,推搡着他走了。
二人走後,稚英繼續調理氣息,白天在鬥笠湖打逐龍時,自己雖然戰勝了逐龍,可對方高低是逐龍地的神,并不是一般的蝦兵蟹将,自己用了麒麟火,也該趁此好好調理一番。
“啊~!”突然從鈴星房裡傳來一聲尖叫。
衆人還以為逐龍找上門來,一股腦沖進了鈴星的房間。
“怎麼了?”苔苔關心地問鈴星,鈴星指了指地上。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茶壺和茶盞,茶水也倒在地面,升起一股股熱氣,估計她們來之前鈴星正在喝茶。
鈴星驚魂未定,又顫巍巍邁着步子走向茶盞,仔細确認後,仍然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沒事,可能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衆人悻悻地離去。
苔苔回房間後正要關門,見稚英還坐在門口,勸解道:“稚英,夜已深了,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你白天耗費了不少精力,晚上也該好好歇息了,不用專門保護我。”
稚英可不願聽苔苔說這些,自顧自調息,冷不丁道:“你再不睡覺,我可要進屋保護你了。”
世道變了,從前一闆一眼的人也學會調戲别人了。
苔苔臉皮薄,哪裡聽得這些,可隐隐約約卻有點雀喜,她不自然地關上門,轉頭看鏡子裡的人臉紅得像喝醉了酒。
苔苔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慢吞吞走到臉盆旁邊,打算洗一把臉降降溫。
剛提起手帕,水盆裡竟陰森森地緩緩浮起一張臉來,這可把苔苔吓得夠嗆,正要放聲尖叫,來人探起身子,一把捂住了苔苔的嘴,轉頭又朝門口放了一個結界。
苔苔毫不客氣地咬住對方的手,對方吃痛,不由地放開了桎梏。
“烈焰,這麼晚了,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苔苔皺眉看清來人後,戒備起來,來者不善況且他還設立了結界。
“對不起啊聖奶奶,我也想早點來,可是白天挨了打,剛剛又頭腦發昏走錯房間了,嗚嗚……”烈焰雙手合十,小心翼翼地道歉。
誰能想到在外霸氣外露、雷厲風行的烈焰在聖奶奶面前,是一個謹小慎微的嬌寶寶呢!
苔苔扶額,一聽聖奶奶的稱呼,頗感不耐煩,“我說了,我不是你奶奶,你還是請回吧!不然可沒你好果子吃。”
烈焰對苔苔冷漠的态度毫不介意,還一副我都懂的樣子,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展示于苔苔,斬釘截鐵道:“奶,你就别裝了。”
苔苔剛要放狠話,眼梢一瞥畫像,頓時啞口無言。
怎麼可能?
她撫摸着左耳,赤霞紅蓮已經取下,耳朵的缺損處早已結痂,可時不時還會泛起細微的、通往脊骨深處的疼痛。
“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這是我之前偷偷畫的,您看看,我的筆觸,和您簡直一模一樣。”烈焰得意道。
“拿給我仔細瞧瞧。”苔苔一把奪過畫像,畫中人眉眼精緻細膩,但長相與苔苔沒有絲毫相似。
苔苔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烈焰會認錯人還不自知。
這世間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畫中的女子竟有着和苔苔一樣受傷的左耳朵!
她瞬間将一切聯系在一起,回想起逐龍的幻術在神地被列為禁術,可卻是逐龍成神的必修課,位高權重的聖奶奶又怎麼可能不會幻術呢!
想來聖奶奶經常變換模樣與逐龍相處,可有一樣是無論如何不會變幻得,那就是被镌刻在皮相之上的浩天大鎖傷痕。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烈焰是靠那隻破損的左耳朵認人的!
苔苔注意到畫像的左側還提了一行小字:聖祖奶奶長虹至上。
長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