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平步青雲,她在胡說些什麼?我的妻子又怎麼會是她?
不是她?
那又會是誰稚英狠狠敲擊自己的腦子,腦海中有一張波動扭曲的人臉劃過,漸漸地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傻小子,還愣着幹嘛?快和兮和坐到同一條闆凳上。”
“不是不是,夫妻倆先親嘴,親親嘴。”
強烈的背叛感襲上稚英的心頭
不,你們不要推搡我,我不要和她坐在一起,更不要親她!
他張着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夫君,你為什麼還不過來?”
“稚兒,一家人要和諧。”
“稚兒,你要想繼續當我兒子,你就聽我的話,快去洞房。”
那我甯可不當你的兒子!
稚英奮力逃出了這些光怪陸離的人群,仰天長嘯,周遭的人漸漸離他而去。
他驚魂未定,又一道聲音傳來。
“稚英,可算找到你了!”
眼前急沖沖跑過來的,是苔苔。
紅色,周圍的一切都是紅色的,苔苔穿得是紅色的,旱金蓮盛開是紅色的,各式糕點,也變成了紅色。
“稚英,你看看,我今天穿得美嗎?适不适合我?”
很美很适合,你好看極了。
“那可不,織織們趕工一個月才做成的,如此珍貴的成衣,大家一定很羨慕我。”
嗯,我不喜歡别的男人注視你的目光,不過你很開心,這就夠了。
“稚英你看,這個栀子窩窩頭是我做的,還有被子的花色也是我親自選的。”
多好看的花色,你的眼光真好。我們一定會有一個溫馨可愛的小家。
“稚英,你别坐在床上。你怎麼能坐在我的婚床上呢!”
為什麼我不能坐?喝交杯酒的時候,早晚你也要和我坐在一起。
“苔苔姐姐,這是我和春神給你訂的旱金蓮花車,好不好看?你穿裙子不方便,我扶你上車看看。”
“齊齊你怎麼回事,還用得着你扶着嗎?成親那天自然有更合适的人來扶苔苔上花車。”
稚英聽了内心竊喜,臉燙得像火燒,苔苔也是一臉嬌羞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雪岩,你來了。”
雪岩?他來做什麼?
“稚英你也來了,我和苔苔的大喜之日,你一定要多喝幾杯。”
什麼?你和苔苔,怎麼不是我和苔苔?不行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稚英,我和苔苔的故事,那就是老套的英雄救美人。當然,我是美人,她是英雄。苔苔救了我,那我肯定要以身相許了。”
“雪岩和苔苔姐,真是天作之合、上天注定的一對。”
什麼天作之合,齊齊你是不是糊塗了,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明明我和苔苔才是上天注定的。
“稚英,我很感謝你,當初要不是你恰巧回麒麟地,完美錯過了苔苔的求學時期,我和苔苔也走不到一起。”
“那也不一定。”
春神還是你懂我。
“我也是從神地跑出來的,那地方我太了解了,神地規矩多,又有月德容在,苔苔沒有神紋,出身也不好,衆神怎麼接受的了,肯定要挑刺的!說不定還要欺負苔苔呢?即便稚英留在孔雀地,她倆也成不了。”
“是啊,稚英是炎神,是神地炙手可熱、高不可攀的存在,我和他不般配。”
“不過沒關系,神地介意的,稚英介意的,我都不介意,不管苔苔有沒有神紋,我都要娶她。”
不,我不介意苔苔有沒有神紋,不介意她的出身,就算她是太一大人最厭惡的逐龍,我都不會改變心意。
雪岩,你好大的膽子,把你的手從她肩膀上挪開,不然我讓你灰飛煙滅!
稚英出手向雪岩襲擊,周圍的人又一次神神秘秘地消失了。
“稚英,可算找到你了!”
聽到聲音,稚英心都縮了起來。
眼前急沖沖跑過來的,是一個陌生男子。
“快走,快去看看苔苔,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個世界竟不是紅色的,換了顔色嗎?
雪白的地面,雪白的牆,還有雪白的花束,那個躺在床上的人,臉色也是一樣的雪白。
“你還來做什麼?你害死了她,你沒有保護好她!”
“老媽媽,你小心氣壞了身子,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這種人?别人口中的我究竟是什麼人。
“苔苔隻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姑娘,她經曆了太多不該經曆的。”
苔苔她怎麼了,為什麼一動不動?
“她複活了,又死了!”
死了?
“她被丢在孔雀地,讓滄江的水淹死了。”
孔雀地,是誰害了她?
“不是,她是被丢在紅蛇地,讓紅蛇地的驚雷和風暴湮滅了。”
紅蛇地,是誰害了她?
“她被丢在神地,關在牢裡活活餓死了。”
神地,是誰害了她?
“她被丢在逐龍地,毒霧讓她面容俱灰、喪失理智,最後毒發身亡了。”
逐龍地,是誰害了她?
說話,是誰?究竟是誰要害她?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
周圍的世界扭曲成黑白灰三色,所有的聲音和光線悉數消失了,眼前的一切化再次為混沌。
稚英猛然悔悟,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不……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苔苔是因為我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