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區的秘密,決定不能讓太一大人發現。
“月大人怎麼如此慌亂?”
“沒有啊,見到太一大人,太過欣喜了。”月德容吓得冷汗直冒,連忙轉移話題,“青鳥素來與大人形影不離,怎麼今日不見她侍候?”
太一大人眼神一掃,背朝着月德容,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手勢。
“青鳥有要事急需處理。”太一大人話鋒一轉,“霧區連接着逐龍地,稚英不會無端提起幻術,我猜恐怕已經有逐龍出現在神地了,霧區的安全一向由你負責,若是出了差錯,你不會不知情,除非……”
“太一大人,是在懷疑我嗎?”
月德容誠惶誠恐,當時陷害稚英擅闖霧區,一方面是為了給月兮和出氣,順便削弱稚英的威嚴,更深的則是為了掩蓋霧區的秘密。
原本以為将一切責任推至稚英就可萬事大吉,沒想到太一大人還在忌憚逐龍,若是太一大人要深究,順藤摸瓜查出當年的事……那自己多年積累的一切都将毀于一旦。
不,絕對不行。
月德容面露兇光,起了破釜沉舟之心。
既然橫豎都不能如意,那就再冒險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太一啊太一,上一次算你命大,現在連稚英也被你關進了水牢,我倒要看看,誰還能再救你。
“太一大人,其實我确實有事情沒有禀報。”
“你說的是哪件事?”
“關于聖胎。”月德容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巧精緻的蛋來,“您看,聖胎在此,完好無損。”
太一大人見到聖胎瞬間一愣,眼神閃爍,不敢置信地接過蛋,那個蛋如玉一般潤澤,上方镌刻的神紋,豔麗如血。
“怎麼可能,聖胎明明已經碎了?”太一大人不明所以,她穩住心神,反擊道:“你好大的膽子!”
太一大人不為所動,将手中的蛋狠狠捏碎。
月德容仰天大笑,似乎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快感。
倏忽,手中的蛋已經化作齑粉随風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團濃烈的霧氣。
“毒霧?上次難道也是你?”
眼看計謀得逞,月德容徹底攤牌了,她表情張狂,“你從不給自己犯錯的機會,神都有軟肋,你也不例外,我知道用聖胎拿捏你,你一定會再次上當。”
太一大人不以為然:“笑話,我可是天地間的霸主太一大人!要死,也是你先死!”
月德容冷笑一聲,“我樂意,太一大人,或許您還記得君豈瀾嗎?”
“住口,你怎麼敢提他的名字!”
“太一大人,您這麼忌諱他,是因為他是逐龍地的領袖,還是因為他暗慕你!”
“月德容,你瘋了!”
“或者說,那個毀了聖胎,毀了您兒子的人----君豈蘭。”
太一大人受了毒霧的侵擾,想要動用神力卻力不從心,倏忽倒在地上,她勉強扶着春樹,又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她慢慢調轉氣息,想要逼出入體的毒霧。
“倔強的表情,不認輸的動作,簡直和當年一模一樣。可惜結局已經注定,這一次,你沒這麼幸運了,唯一能幫你排出毒氣、穩住心神的稚英,已經被你親手關起來了。哈哈哈哈……”
月德容居高臨下地注視太一大人,嘲諷道:“我真羨慕你啊,出塵的容顔,冠絕天下的神力,難得還有一副悲天憫人的性格。你有那麼多神明願意追随你,對你效忠。最可怕的是,即便稚英已經被你關起來了,麒麟地夫婦依舊初心不改。不敢想象,當初要是真讓你的兒子真的出生了,他該有多嚣張。”
太一大人漠視一切,月德容自知無趣站起身來,“好在這一切都結束了,從今往後,逐龍才是神地的主宰,我的女兒,再也不必生活在禁術之下,隐忍自己的原身。我會讓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你,你隻能困在霧區,直到毒霧,侵吞你所有的神智,将你變成一隻嗜血的走狗。”
月德容往出口走了兩三步,又折返,“或者你跪下,求我,要苦苦哀求,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讓你死得痛快些。”
太一大人懶得給她一個眼神,嚣張地交叉雙腿,自顧自靠在樹下,微微喘氣。
月德容氣得牙癢癢,太一大人明明虛弱至此,卻依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哼!裝模作樣!我現在就封了霧區,看你能得意到幾時!”月德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一大人慢慢運用神力,霧區的毒霧果然非同凡響,就像釘子一樣牢牢釘在身上,她試了許多次,毒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逐漸胡亂地向各個方向遊走。
月德容走遠後,她瞬間焉了下去。
有一張臉浮現在腦海中,那是一個幾百年前的故人。
那個人為了自己,已經化作了塵土,獨自留守在逐龍地。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毒霧化為利刃牢牢鎖住了她的心脈,讓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搖搖欲墜,也許此刻,她就要倒下了。
她目光眺望極遠處,神力瀑布還在閃耀幽芒。
月德容的真正目的是篡權并且毀了神地的秩序,而太一大人,絕不會讓這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