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衆人趕到雪岩的住所時,那個蒼白的男子看起來更加憔悴了,仿佛再晚來一個時辰就要一命嗚呼。
雪岩見到苔苔,喜不自禁,“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
“幫忙就是幫忙,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約定。”稚英可不想雪岩和苔苔有過多的牽扯,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她倆橋歸橋路歸路,最好是再無交集。
“這位是?”雪岩從未見過稚英,見他與苔苔相熟,不免有些好奇。
“他是我的好朋友稚英。”苔苔不疑有他。
好朋友……稚英一聽,當場就拉長了臉,暗自下決心,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他一定要在苔苔那拿一個新身份,誰稀罕當好朋友。
這充滿火藥味的一幕當然逃不過雪岩的眼睛,不過雪岩也是體面人,勉強笑一笑當做沒事發生,簡短介紹了自己。
水桶裡的小魚卻深思着,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前的這個男子,越看越眼熟,仿佛在哪見過。
“你是不是在練若耶神功?”小魚一改嬉皮笑臉,認真詢問道。
苔苔有些不解:“若耶神功,那是什麼?”
雪岩一愣,看到小魚的形态,他也沒什麼好隐瞞得了,最終他還是點點頭,而他的回應讓一段沉寂的往事漸漸浮出水面。
弱水河河底
“大人!”
侍從腳步匆忙,在溫若耶面前禀報:“大人,時辰差不多了,二公子再不起床,就來不及整理他的卧房了。”
二公子有起床氣,這些侍從都不敢輕易叫醒他,拖了好一會,又怕誤事,隻好來告知溫若耶。
溫若耶點點頭:“無妨,他素來愛幹淨,一日不掃也無事,我去看看他。”
推開門以後,他的弟弟還規整地趴在床上,小魚尾巴一動不動地浮蕩在水流中。
“小溪,該起床了。”一道溫柔的女聲萦繞在小溪耳邊。
“别煩我,讓我再睡會。”小溪的眼皮子沉得就像頂了一隻秤砣,怎麼都張不開。
“今天可是你姐姐我訂婚的大日子,你打算一直睡到什麼時候嘛!”
小溪激靈着清醒過來,差點忘記了,今天晚上姐姐就要和人訂婚了。
“好……好吧!小溫姐姐,幫我把珠珠拿過來。”
“早給你拿來了。”
小溫把鑲嵌了一顆珠子的項鍊挂在小溪脖子上,今天是姐姐的大日子,作為弟弟他自然要裝扮一番。
小溪轉動脖子,仔細欣賞這顆珍貴的西歡鹹珠,那是父母留下來的,要用生命守護的東西。
論大小,鹹珠不是最大的,論色澤它也不是最亮眼的,它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可以拯救瀕死的生靈,延緩他們的死亡。
姐姐的訂婚對象,那個粗俗野蠻的男子,一想到溫柔可愛如花蕾般脆弱的姐姐要和這樣的人過日子,小溪不由地替姐姐擔心。
“這顆珠珠我戴膩了,我和你換一顆戴。”小溪說着就把姐姐脖子上的珠珠摘了下來,“還是這顆好看,黑黑的,多酷,不像我那棵,白白的,看起來就很嬌弱。”
小溪随口扯了一個謊,姐姐倒是沒起疑心。
“小溪,你以前不是自己選了鹹珠,不要甜珠嘛,怎麼現在又變了了?”小溫不解,看他睡眼婆娑,又使壞地在小魚身上撓癢癢,“是不是想晚上當糖舔舔。”
“哼,我不理你了。”小溪扭過頭去,氣鼓鼓的樣子。
“好了好了,東歡甜珠你要就拿去不過你得記着,珠子裡面的若耶神功千萬不可輕易示人,現在水神一族勢力薄弱,很多人對它虎視眈眈,我們要盡量低調,不然會惹來大麻煩的。”
小溪聽着姐姐的絮叨,一臉不耐煩,小溫繼續苦口婆心道:“還有你自己也要多努力,如果練不成神功,你就沒辦法繼承水神若耶氏的主脈了!”
“我當然練得成啊,我是頂天立地男子漢,我可不會一輩子叫小溪,遲早大家要叫我水神若耶氏大人!”小溪雙手叉腰,展示着脖子上的甜珠,神氣的不得了。
小溫看着弟弟裝大人的滑稽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時間過得很快,晚宴在絲竹聲中開始了,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姐姐和那男的身上,祝福聲不絕于耳,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小溪看着眼前高大魁梧的男子,怎麼都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