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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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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她的隻有海浪嘩嘩沖擊礁石的聲音,以及一個稚嫩的童聲:“啰嗦啊,歐巴桑,你再這麼大喊大叫會把人引來的!”

未來兇狠的目光瞪向在這處海灘上的第二個人,一個6歲左右的小男孩,戴着黃色的小帽子,穿着淺藍色的短袖和深藍色的短褲站在一處與水幾乎持平的礁石上,腳上踩着一雙涼鞋,海水吹過有時會淹沒他的腳,他旁邊放着一個紅色的小桶,桶裡有條鲷魚遊來遊去。

未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男孩身邊,雙手扯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拉,說道:“你居然叫一個花一樣的美少女歐巴桑,信不信我揍你啊!”

男孩的手在身側晃動着,像兩個小翅膀,口齒不清的說着:“少啰嗦,大我10歲以内的叫姐姐,在之上就是歐巴桑,你懂不懂啊!”

正當未來打算用「實力」告訴他如何好好說話時,男孩後知後覺的伸出了腳,要是被踩到衣服不用想肯定會濕,未來隻得松開手,臨了彈了下男孩的額頭說:“你這樣下次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搞清楚,歐巴桑,是你有求于我!”

男孩是未來居住的那家旅館老闆的孫子,名叫賀山崎人,這座島上的人對不死藥聞之色變,根本不願提及,崎人也是捏住了這一點才對未來頤指氣使。

“……”未來握拳,額頭青筋暴起,忍住了想揍人的沖動。

遠處水平線上的蛋黃又往上挪了挪,海面被映上了橘紅色,未來看了看時間說:“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知道了。”男孩拎起桶說:“走吧。”

“你還沒下定決心嗎?”未來看他還要把那條鲷魚帶回去問道。

崎人點了點頭,伸開手臂,等着未來抱他走過礁石群,沒辦法,有些石頭間的距離有些大,憑他一個小孩子根本跨不過去,未來抽了抽嘴角說:“我抱你都夠費勁了,更别說還帶個桶。”

崎人望向她的眼神微妙的帶上了些許鄙視,未來的拳頭又硬了,下一刻,崎人舉着桶到她面前,說:“那你先帶勇太過去,之後再過來接我。”

未來憤憤接過,之後回來抱起他,走過礁石群才把他放下。

礁石群旁到柏油路上還有一段距離,崎人拎起自己的小桶,眼神有些落寞,握着桶的手收的死緊:“半年前入學的時候老師讓每個人養個寵物,奶奶給我買了勇太,之後就一直是我在照顧它,換水,喂食。”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着,身後是大海的聲音,前方的路被太陽暈染成金色,鹹鹹的海風吹過。

崎人擡頭,用另一隻手比出了一段十幾厘米的距離,語氣裡是忍不住的雀躍,說:“我看着它長大了這麼多,第一次體會到了當爸爸的心情,我真的很喜歡勇太。”

“現在老師讓你吃掉你兒子,你舍不得,想偷偷把它放掉,對吧?”未來面無表情的接着說道:“我已經聽你說了好幾次了,你倒是下決心放它自由啊!”

“但是,老師說,這是成長必須經曆的疼痛,是非常寶貴的經曆,如果現在都不能适應的話,将來有更重要的人離我而去我肯定沒辦法接受。”小男孩的包子臉上充滿了糾結與迷茫。

未來死魚眼,吐槽道:“誰家好人需要這樣成長啊,人類都是感情動物,相處久了會産生感情是理所當然的,為什麼要為沒到來的分離做好準備?人生已經夠苦了,幹嘛還要給自己增加路障呢?”

“可是,老師怎麼可能有錯嘛!”崎人辯解道:“老師讓我們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所有的爸爸都是如此的冷酷無情,未來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這個年紀的小孩看似什麼都不懂,其實什麼都懂,他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下定決心做出選擇。

看樣子這個抉擇會糾結很久,好在,和他達成的約定是陪他來海邊,未來騎上旅店老闆贊助的小電車,接過崎人手中的桶放在前邊的踏闆上,示意他坐好。

等那雙小手拉上她的衣服,小電車便在筆直的柏油路上跑了起來,一路上都沒什麼人,這座海島不似東京繁華,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有名場所,自然沒什麼人會來這裡觀光旅遊,基礎設施也不完善,留在這裡的年輕人很少,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一些年齡小的孩童。

島上唯一的一家旅店就是未來居住的那家,電車停好,小男孩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才湊近她小聲說:“我以前聽奶奶說過,真的有不死藥,但是島上有規定——”

“叮鈴——”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激的崎人站直了身子,心虛的往身後瞥了眼,見隻是個騎自行車的路人松了口氣。

等這個人走遠了,崎人又往四周看了看,說:“等下我去你房間找你,到時候再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跟别人說是我告訴你的。”

未來點頭說:“放心吧,我誰都不說。”

崎人還是不放心的伸出了小指說:“我們拉鈎。”

未來望着崎人純真的眼眸,忍不住笑了,誓言這種東西也隻有小孩子才信。

她也樂意配合,伸出了自己的小指:“拉勾上吊,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太陽已然高懸,金色的光輝如瀑,錯落有緻的傾落在街道上,連街邊房子的每一處磚石都被勾勒的透亮,黑暗隻能瑟縮在房子背面苟延殘喘,盡管如此,也無法徹底消除黑暗。

達成協議的兩人往旅館的正門走去,木質的招牌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未來拉開老舊的店門,笑容僵在了臉上,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會遇到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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