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他因為受傷小貓而哭泣,那人呢?他會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流淚。
如果真的有那天,她一定要做第一個嘲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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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新中午沒睡,寫了一張生物試卷,又寫了一小時化學,還被溫倩訓了半個多鐘頭。
“這套題不難,沒上七百分是你的問題,好好反思一下,明天晚上把六科的錯題總結發給我。”
“你要知道我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就用這個來回報媽媽嗎?你讓媽媽很失望。”
“宜安的強度不比雲甯,媽媽又不在你身邊,你要自己上心。”
……
“寶貝,以後每晚學習時間延長到兩點吧,好嗎?”
溫知新用涼水撲了兩把臉就去上學,踩點踏進教室,額頭的薄汗被冷風卷走。
許妄看她慢吞吞的動作,問:“怎麼感覺你沒精打采的?中午沒睡好?”
溫知新把課桌上亂七八糟的書和草稿紙都收進桌洞裡,搖搖頭,“不是,壓根沒睡。”
許妄疑惑:“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都不睡覺,你幹嘛呢?”
溫知新說:“就寫題。”
“寫兩個小時?!”
“差不多。”
“怪不得你能考七百分。”
“謝謝你的肯定,但是我這次月考隻考了六百九十八,考七百的另有其人。”
溫知新指了指旁邊的人,自自己像個沒電的玩具,“咚”一聲就趴到了桌子上,沒精打采問:“第一節什麼課?”
祁昂說:“語文。”
“太棒了,我要睡會兒。”溫知新的臉已經埋進胳膊裡,聲音悶悶的,“請幫我看着點兒老師,謝謝你。”
“午休時間寫題,上課補覺。”祁昂語氣輕描淡寫,“新王的學習方法真是與衆不同。”
溫知新沒擡頭,抽出一隻胳膊錘了祁昂一下,“你說話又陰陽怪氣是吧,再這樣你管自己叫和和也不可能和好了。”
“……知道了,睡吧。”祁昂起身,幫她把窗簾拉緊。
前排的許妄像活見鬼,眯起眼睛,戲谑地看着祁昂,湊過去壓低聲音,“不對勁,十二分不對勁,你是祁昂嗎?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祁昂擡眼,食指豎在唇前,要他閉嘴。
許妄:“……”
這兩個人,絕對不一般。
睡了一節課,溫知新明顯精神多了,抱着大水杯猛喝了五分鐘,完成任務似的喘了一大口氣。
祁昂剛好從外面回來,帶着一身燥熱坐下來,輕輕碰了下溫知新的手背。
“伸手。”
溫知新不解,但依言張開手,随後,她的手心裡冷不丁多了點東西。
她低頭去看,是幾顆糖,彩色塑料紙包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溫知新認識這個包裝,她很喜歡吃這款酸糖。
不過廠家因為經營不善,砍掉好幾條生産線,供貨量大不如前,以至于市面上很難買到這款糖,慢慢她也不怎麼吃了。
“給我的?”溫知新問,“想賄賂我?”
“愛吃不吃。”祁昂又要搶回來。
溫知新眼疾手快,迅速剝開一粒塞進嘴裡,熟悉的酸味盈滿口腔,好吃好吃。
“特意給我買的?”她笑着湊過去,“想讨好我?”
祁昂說:“你想得美,超市沒零錢了,收銀員把糖當零錢找給我而已。”
溫知新一眼看破祁昂拙劣的謊言,輕笑一聲,“祁昂,你有本事就一直嘴硬。”
祁昂幹咳一聲,頂着通紅的耳朵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去找生物老師面批?”
溫知新說:“我晚修去,你要和我一起?”
“嗯,兩個人罵的輕一點。”
溫知新“切”一聲,不滿道:“你又拿我吸引火力,上次張老師問你為什麼放棄保送的時候你就是故意喊住我,害得我也被張老師逼問,我那時候就覺得怎麼會有人這麼讨厭啊。”
她普通話很标準,但是喋喋不休的時候就會帶點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口音,有點黏糊,跟自帶波浪号似的。
祁昂很短促地笑了一聲,說:“那真是對不起。”
溫知新說“哦喲”,杏眼睜得圓圓的,不可置信地去看祁昂,“這回怎麼道歉的這麼流暢,都不用我生氣了,你是誰,你把真的祁昂怎麼了?”
祁昂歪頭,漆黑的眼睛沒什麼波瀾地直直盯着她。
溫知新一秒坐好,嘴裡不停,“還不如陰陽怪氣呢,不說話更可怕。”
祁昂擡手,在她的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
溫知新捂着後腦勺,擰眉看他。
祁昂說:“我沒用力。”
“沒用力我也疼。”
“你打回來。”
祁昂把胳膊伸過去。
溫知新打祁昂毫不手軟,食指中指并在一起,重重往下一抽,冷白的皮膚上霎時多了兩道紅痕。
格外醒目。
“消氣了?”祁昂垂眸看她。
溫知新嘴裡含着一顆糖,“勉強吧。”
祁昂看回黑闆,嘴角揚起一個不明顯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