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淩是這個荒廢地區的小混混,無父無母,沒有戶口,靠天吃飯。偶爾能接個私活,飽腹之餘還能存下點。有點小錢後,她準備去給自己配置把好弩,在荒廢園區,沒有好武器,遲早要被人欺負。
前往舊貨市場的路上,她莫名被入口處的拍賣會吸引了。沒幾個人,也沒什麼錢搞拍賣,台上的競拍師穿着别扭的西裝,有模有樣的叫喊,“下面有請我們今天壓軸競品!”
簡易的紅布下,推出來一個栓狗用的鐵籠子,裡面裝着個人。鐵籠子本是用來關荒廢園區最大的野狗,前不久野狗被餓極的幾人吃了,就在籠子上方開腸破肚,鐵鋼筋上沾着血。這個籠子對裡面的男人而言還是過于憋屈。
他鎖在裡面,看起來呼吸都很困難。
也不知道出于什麼理由,左淩想也沒想舉手。
競拍官很興奮道,“小彈弓100塊!還有沒有要加價的?100塊一次,100塊兩次。一百塊還有沒有要加價的?好,100塊恭喜小彈弓!”
小彈弓是園區其他人給左淩的外号。
莫名其妙的,左淩把這男人牽回家。
周圍人妥妥嘲笑,“你瘋了,這什麼地方,花一百塊多養個男人!還要多張嘴吃飯,腦子有病。”
左淩想也沒想怼回去,“輪得着你在這說三道四,小心我把你們嘴撕爛!”
轉頭她對男人道:“他們說的對!你走吧。”把男人放出來,她扭頭就走,去把一百塊搶回來。
可那男人生了雙漂亮的綠眸,微眯着眼拉住她的手,輕聲輕語叫了句,“尤淩……”
該死,聲音也這麼好聽。
但……
她不是尤淩,是左淩!!
左淩正要硬氣把人趕出去,沒成想男人暈倒了,就倒在她唯一落腳的床上。她的意思是,她隻有一張床的空間足夠她活動……
左淩又擡又推,肩膀和腮幫子一齊發力,都沒讓男人挪動半分。
可氣!
沒法,隻好從床頭櫃的地方拿出點藥給男人敷上,再喂他吃了點稀粥,男人才悠悠醒來。
“尤淩……”
又是那個該死的名字,她不想聽,“你出去。”
許蔚燃很乖,站起來的瞬間頭穿破天花闆,破洞的上方露出個衣不蔽體的男人,破口大罵,“死東西,不知道你住的是什麼地方嗎?!多高都得彎腰走。”
左淩趕忙道歉,把最後的彈弓賠給上方鄰居。處理好這一切後,再看許蔚燃更煩躁,“你低着頭出去!”
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這麼高的人。
許蔚燃:“對不起。”他低着頭出去。
他出去後,左淩也跟着出去了,用一個泛白的小袋子打包了全部家當。
“尤淩……”許蔚燃又這麼叫她,左淩無奈,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下,許蔚燃徹底确定,尤淩不記得他了,他忽然想起死前,尤淩說過的話,“我們結婚。”
左淩:……
“我在問你叫什麼名字。”
許蔚燃:……
“……許蔚燃。”
左淩:“好的,許有燃。”
許蔚燃乖乖的,“這個名字也好聽,你取的,都好聽。”
本想氣氣他的左淩:……
神經病。
許蔚燃見尤淩走了,他跟上,“你要去哪?”
“你管我去哪!”
許蔚燃不說話,還是跟着。
左淩煩了,問:“你跟着我做什麼?喜歡我?”
許蔚燃嗯了一聲。
左淩:“神經病。”
許蔚燃:“嗯。”
接下來,無論左淩說什麼,許蔚燃事事有回應。這可把左淩煩死了,後面也不說話了,光顧着往前走。
許蔚燃終于忍不住問,“我們去哪裡?”
左淩糾正,“是我去哪裡?”
“你去哪裡?”
“去把剛剛買你的那一百塊錢拿回來。”
兩人摸黑來到斷尾豹家裡,斷尾豹正是今天的競拍官。透過木闆的縫隙往裡看,裡面燈火通明,斷尾豹拿着今天拍賣的錢,好酒好菜買了一大堆,和他的兄弟老黑好友嘗着好酒好肉,好不快活。
左淩見機行事,拿着鐵絲鈎子,瞅準斷尾豹的錢包,看準時機,勾住!很好!左淩心裡大叫一聲,不待她完全喊出聲來,身後忽得冒出陣陣涼氣。
轉頭一看,斷尾豹的朋友老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掄起大錘子朝着左淩後腦勺而去!
“臭老鼠!吐出來的錢還想收回去,沒門!”
說話間,大錘子破氣垂下!
左淩避之不及,想要往旁邊躲,可錘子的範圍太大,根本來不及。眼看着錘子就要落下,左淩隻能緊急躲避,起碼讓自己少受點傷!
“嘭”的一聲巨響。
左淩才敢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發現自己全須全尾,松了口氣。再擡頭時,發現許蔚燃高大的身影擋在他面前,寬厚的背面對着她,竟硬生生直面大鐵錘。大鐵錘有幾千斤重,除了老黑這樣巨型身材的人以外,其他人難以舉起這把錘子。
可許蔚燃竟單手舉着錘子,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甚至在下一秒,他赤手推翻老黑和錘子,還轉頭問她,“受傷了嗎?”
左淩呆滞搖頭,很快他瞥見了許蔚燃手臂上的傷,血漬烏青一片,“你受傷了!”
許蔚燃搖頭,“沒事。”Alpha很快就能恢複。
他立刻起身,幹翻老黑後,給了他幾拳。截住斷尾豹的去路,破開木門,把斷尾豹所有的錢都拿給左淩,“給你。”
左淩恍恍惚惚接錢,聽到斷尾豹在求饒,“别殺我,别殺我,有話好好說。”
她起手給斷尾豹一拳,把人打昏了,拿着錢财,拉着許蔚燃跑路。
左淩倒是想過直接奪取錢,不管許蔚燃轉身就走,可……許蔚燃手臂上的傷,是為她受的,她不能坐視不管。房子也沒法住了,數了數手裡的錢,一共七百塊。難得的,她去了上城區,給許蔚燃買了點藥,還特意為許蔚燃選了個好點的賓館。
趁着賓館裡有熱水,左淩洗了個澡,今日見許蔚燃出手的速度和拳風,她發現了生财之道,“許蔚燃,你之前說什麼都聽我的,還算不算數?”
“算。”
左淩:“那我明天帶你去個好地方,我們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次日。
左淩領着許蔚燃來到上城區最大的地下拳擊場,人聲鼎沸,所有人都在看台上打拳的兩人。左淩對許蔚燃道,“你看台上那光頭,是這裡的冠軍,等你養好傷後,有把握能打赢他嗎?赢了的獎金可是一百萬啊!”
許蔚燃靜靜看着台上打拳的兩人,尤其是那光頭,他更直觀感受到,這裡的世界和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沒有信息素壓制,沒有ABO,這裡的人連腺體都沒有,“不用等傷好。”
“什麼?”左淩沒聽清,多問了一遍,這裡人太吵,她聽不清許蔚燃說話,再看過去時,許蔚燃已經去報名了。
左淩一蹦一跳從人群中擠出來,對許蔚燃道,“你瘋了你手上還有傷呢!”
工作人員不屑看了許蔚燃一眼,對身後的醫生道,“再準備個床位。”給許蔚燃的。工作人員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許蔚燃始終淡淡的,對左淩說,“别擔心。”
左淩還想說什麼,可那位光頭打拳很快,眨眼間就輪到許蔚燃。左淩着急去拉許蔚燃,聲音有些發顫,“會死人的……”
她再怎麼想要錢,也不能拿許蔚燃的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