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淩當然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那時腦子糊塗,卻也不至于在酒醒後,忘記一切。
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
先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
拖一拖吧。
逃避可恥,但有用。
礙于之前每一次,許蔚燃都對她越距的行為十分包容。
因此,尤淩想也沒想,決定将此時糊弄過去。
她迅速轉移了視線和話題,“我去洗漱。”
身形高大的Alpha擋住去路。
“尤淩,你是反悔了?”許蔚燃低頭攫住她的眼,話說出來,眼眶就紅了。
昨晚在車上,她分明不是這麼說的。
怎麼今早,見到他臉上的痕迹,扭頭就走,這不是反悔,這是什麼!
難道是真嫌棄自己了。
他想到他滿是疤痕的胸口,不夠完美的肌肉,還有那醜陋的武器……
“诶,你别哭啊。”尤淩無奈,擡手擦幹他的眼淚,“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殿下。”
她怎麼都想不到,一向沉穩冷靜的二皇子。
竟然有一天,會紅着眼眶,和她撒嬌。
她沒忍住,墊腳親了親他的臉。
“我沒反悔,我都記得。”
許蔚燃彎下腰,若近若離的距離,想要主動再讨要一個吻,卻又不敢,隻好單膝跪地,抱住尤淩,把頭放在她腹部。
“尤淩……”許蔚燃啞了聲叫了她的名字。
尤淩微怔,察覺到許蔚燃還想說什麼,意猶未盡着,“許蔚燃,上次我說了,想要什麼主動和我說,我都會答應。”
她摸着他的後腦勺,像是無聲的引導。
發尾的頭發紮手,摸起來不是很舒服,但她還是耐着性子,一遍遍安撫着許蔚燃。
良久,才聽見許蔚燃顫抖着說了句,“别離開我。”
别剛給我禮物,就把它收回去。
尤淩心神一凜。
竟沒想到是這樣一句話。
擁有無數财富,身份尊貴的二皇子,竟會說出如此卑微的話。
尤淩忽然就想到了許蔚然和塔利爾之間的關系。
像塔利爾那樣的母親,大概不會給許蔚然任何關愛。
尤淩能夠從塔利爾給許蔚然的稱呼,窺見許蔚然童年的悲慘境況。
心裡忽然泛酸,尤淩把人摟進懷裡,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用這樣的動作安撫他,“不會離開你。”
兩人相擁片刻,尤淩感覺許蔚然情緒好了許多,正準備抽身離開。
卻被面前的人抱得更緊。
尤淩微怔,正要開口,就聽許蔚然道,“昨晚是我第一次。”
尤淩:……那怎麼了?她也是第一次啊!
許蔚然停頓幾秒,有些緊張開口,“我、我……你,感覺怎麼樣……”
尤淩臉頰燒成一片。
這句直白的詢問,要她如何回答?
猶豫一瞬,尤淩強忍羞意嗯了聲,慢慢評價,“還不錯……”
她不太記得具體情況,隻記得許蔚然的嘴唇很熱,很軟,吻得她舌根疼……
還有……鼻梁太挺了……
許蔚然擡頭,水霧的眸子望向她,“我……”
他開了個口,不敢往下說。
尤淩察覺出來他“欲言又止”的壞習慣,捏住他後頸無聲威脅,示意他把話說完。
許蔚燃不敢看尤淩,側過頭聲音很低,“你喜歡的話,我能要個獎勵嗎?”
如果他的表現,足夠讓尤淩感受到片刻的愉悅。
那他也有底氣同尤淩讨要一個合理的獎勵。
完全出乎尤淩意外的回答。
要不是知道面前的人,真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許蔚然,她都要懷疑,面前這人是不是換人了。
這是尤淩自說出那句話以來,第一次聽許蔚然主動開口提出請求。
也是尤淩第一次發現,經過昨晚的親吻後,許蔚燃變化很大。
尤淩從心底升出股興奮感,她絲毫不掩飾,用愉悅的調子問:“什麼要求?”
隻要她能辦到,她在所不辭。
許蔚然沒有很快給出答案,松開尤淩,賣起了關子,“你先去洗漱,喝完醒酒湯後,我再和你說。”
尤淩就不是能忍着的人,偏要知道答案。
可許蔚燃不給她機會,轉身離開了。
沒有因他的離開不高興,尤淩反而覺得高興極了,迫切想要知道許蔚燃到底想和她提什麼要求。
尤淩很快清洗幹淨,又在許蔚燃的監督下喝下醒酒湯,耐心等着許蔚燃的提問。
許蔚燃放下碗筷,鄭重看向尤淩,那神色又恢複了以往溫潤如水,沉穩不失偏頗的模樣。
聽他沉聲開口,“尤淩,我報名參加了以軍會友競技峰會……”
尤淩夾了個胡蘿蔔塞進嘴裡,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他停頓片刻,“報名的項目是狙擊賽。”
啪嗒——
胡蘿蔔掉在桌上,許蔚燃熟練從桌上撿起胡蘿蔔吃了。
尤淩看了看許蔚燃,又看了看筷子上空空的胡蘿蔔……
什麼時候,許蔚燃有撿她吃剩東西的習慣?
略過這個話題,回到許蔚燃說的這段話。
考慮到許蔚燃脫靶的技術,尤淩真誠建議,“殿下,我覺得你報其他任何項目,都比這個有勝算,比賽應該還沒開始吧,趕緊退賽吧。”
并非是尤淩有意打擊。
隻是許蔚燃的技術是真菜。
這場以軍會友競技峰會的對手主要是敵軍。
這場峰會的意義,就在于聯邦想要用武力告訴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