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淩結束外勤任務回來後,想找個機會見見許蔚燃。
周一,沒見他出現;
周二,沒見他回消息。
據說他這兩天都沒來上課。
這罕見的出勤率,與許蔚燃“三好學生”的身份完全不符,且不說兩人之間還有些許羁絆——
譬如說,歸還甯可作戰服。
尤淩沒許蔚燃那麼靈敏,終于在周二傍晚,察覺到甯可上面,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淡,她像是缺糧的小貓,才匆匆開始找許蔚燃。
她首先找到的人是艾利克斯,因了對方跟着許蔚燃沒出席的緣故,她是通過伊星澤才找到他的。
尤淩詢問他,許蔚燃去哪裡了。
艾利克斯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并不明确。
尤淩這才從艾利克斯閃躲的眼神裡,看出些許不一樣的東西,于是,她道:“被皇後帶走了?”
艾利克斯訝異看向尤淩,硬着頭皮說是,思考片刻後,他又道:“尤小姐,這件事情不是您能處理的,相信殿下,相信我,他肯定能把事情處理好,當然,無論發生什麼,您都要相信,殿下婚内的第一人是您。”
艾利克斯這段話說得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
尤淩沒聽明白,可這并不妨礙她的行動。
幾乎在艾利克斯話落的瞬間,尤淩便消失在原地。
艾利克斯隻覺有陣風拂過,帶着點香味,眨眼間,面前的尤淩就不見了。
他怔了幾秒,立刻拿出光腦敲了幾個字,發送出去。
做完這些,他才滿臉憂愁離開原地。
尤淩大概是在半小時後查到了許蔚燃所在的酒店地址。
算是把之前做狙擊手的老本行撿回來,這對尤淩來說并不困難。
順帶的,她還了解了許蔚燃身上的全部信息。
也正是因此,尤淩才發現,許蔚燃和塔利爾的關系有多惡劣。
完全超脫尤淩對于普通皇室母子的想象,以畸形的關系存在于世上,從隻言片語中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惡意。
漢娜·塔利爾,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毒皇後。
尤淩很快來到酒店,許蔚燃所在的房間門口。
門被鎖住了,無法暴力破開。
尤淩觀察着酒店的位置,開了隔壁的天價房,從相鄰的陽台一躍,翻了個身,穩住身形,貓着腰,放輕腳步進了房間。
本以為裡面有重兵保護,結果人影全無。
房間很大,床和客廳隔了層水簾,劃分出兩個空間,透過水簾往外看,看不大真切,也不知外面是什麼情況。
确定水簾這邊沒人,尤淩慢慢朝客廳走。
正當她踏出第一步時,她聽見嘭的一聲,像是有人破門而出。
尤淩趕緊縮着身子躲在水簾後方,豎着耳朵聽,她疑心是皇後的人從外面進來了。
等了一會兒,尤淩隻聽見外面噼裡啪啦的聲音一陣陣傳來,好像是碗筷掉落的聲音,間或夾雜着幾人的說話聲,因着水聲妨礙,她聽不太真切。
但她很快就确定,不是皇後的人從外面進來了,而是其他情況。
尤淩小心探頭往外看——
隻見一位五大三粗的Omega,費勁全身力氣壓住一位Alpha,兩人的狀态都不對勁,前者像是進入了發情期,而後者像是被迫進入了易感期。
正巧的是,那位被壓制的Alpha像是有所感應般擡頭,直直朝着尤淩的方向看來。
尤淩心神一凜,整個人怔在原地。
她風光月霁的二皇子殿下,正是被那位Omega壓制住,被迫進入易感期的Alpha。
許蔚燃此時,有别于平日裡端方有禮、一絲不苟的模樣,發絲衣衫淩亂,雙目通紅,渾身虛弱,微張着一張嘴,擡起雙臂抵抗那位Omega。
以這種模樣看向她時,不禁讓尤淩想到了某種小動物——
兔子或者小狗。
也就在許蔚燃看向她的那一刻,原本被誘導劑幹擾得渾身無力的許蔚燃倏然站起來,以不可思議的力量推開那位Omega,直直朝着尤淩撲來。
在尤淩還未反應過來時,許蔚燃已來到她面前。
尤淩甚至做好抱住飛撲過來的許蔚燃的準備,可很明顯的,許蔚燃硬生生從氣勢洶洶的模樣刹住車,乖順站定在她面前,赤紅着一雙眼伸手去抓她的手。
“尤淩。”
許蔚燃開口的聲音異常沙啞,想必是被誘導劑折磨得不輕。
尤淩嗯了一聲,本要說什麼,卻見那位Omega撲了過來,她立刻握住許蔚燃的手,拉他往陽台走。
搶在那位生龍活虎的Omega撲過來之際,尤淩立刻拉上陽台的玻璃,前後同許蔚燃一起,跳到對面的陽台去。
尤淩回到她開的天價房,鎖上門窗後,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氣。
那個Omega有點可怕。
不敢休息,尤淩立刻給許蔚燃注射抑制劑,看着抑制劑的藥物緩緩推入許蔚燃的血管内,尤淩才擡頭看向許蔚燃,輕聲問:“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然而許蔚燃像是陷入了某種魔怔狀态,答非所問道了句,“我把自己關在廁所裡,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
隻一瞬,尤淩就立刻明白他在說什麼,以及許蔚燃是什麼意思。
按許蔚燃這麼說,尤淩大概也能明白,她第一次聽到那聲破門聲是怎麼回事,大抵是許蔚燃出于什麼原因破開了廁所的門。
而在這之前,他一直把他關在廁所裡,并未同那位Omega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可這些為什麼要和她解釋?
當然,尤淩也沒問出口,大抵猜測到他此時意識不清醒,胡亂解釋罷了。
甚至尤淩此時覺得許蔚燃乖極了,頭發濕漉漉貼在額間,端坐在原地,像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也許是面前的許蔚燃看起來很好欺負。
也或許是想到了在這之前,許蔚燃紅着臉,給自己送内褲的場景。
總之,不知道出于何種目的,她按耐不住想要使壞,控制不住蠢蠢欲動的手。
尤淩滿臉帶笑,指着自己問許蔚燃,“知道我是誰嗎?”
許蔚燃眼眸仍然帶着紅血絲,正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尤淩。”
“嗯,很不錯。”尤淩點頭,附耳用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正要同他說話。
卻不曾想,許蔚燃竟躲開了。
許蔚燃閃躲的動作幅度極大,亦如那天在教室裡,許蔚燃躲開她牽手的動作一樣。
有了那次經曆,尤淩沒有和上次一樣迅速陷入情緒裡,而是立刻明白過來,此時此刻許蔚燃閃躲的理由。
于是,尤淩擡手,按住許蔚燃的胳膊,“不許動。”
果然,許蔚燃渾身就僵住了,聽從尤淩的指令,沒了任何動作。
尤淩笑了,惡趣味威脅許蔚燃,“我等會兒松手了,你要是還跑,我就把你剛剛被Omega吓着躲到廁所裡的事,告訴所有人!”
許蔚燃并沒有想象中的害怕,而是在聽到尤淩的話後,安靜下來,看向尤淩。
那眼神明明如水般溫柔,卻又好似噴湧而出的岩漿,頃刻間,把尤淩灼燒個徹底。
甚至都不用許蔚燃開口,尤淩便架不住,移開視線。
就在她移開的瞬間,許蔚燃便又追了上來,用手拉了拉她。
尤淩不明所以,複又轉頭看他。
許蔚燃察覺到尤淩的眼神放在他身上後,才安靜下來。
尤淩稀裡糊塗看了他很久,片刻後,才終于明白過來,許蔚燃這個動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