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蜜走過去。
拿着對講機的李導就看到了她,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展老師來了啊。”
展蜜笑了笑:“抱歉啊導演,昨天有點事耽擱你們了。”
李導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大叔,面上戴着副黑色墨鏡,沖她擺擺手:“沒事沒事,情有可原,你跟漆老師先對下詞吧,準備準備咱們一會兒開拍。”
陽陽收了傘,又從一旁搬了張折疊椅過來給展蜜放好。
位置其實就在漆城的對面,展蜜自然的坐過去,把手裡的劇本翻到今天要拍的片段,擡頭笑着跟對方打招呼。
“漆老師早!”
漆城對她溫和的笑道:“早。”
他的臉型略長,眼睛又是那種比較古風的内雙眼皮,比起他的古裝造型,現代妝造看起來就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
讓展蜜不由得想到了薄靳與那個人,展蜜暗自把倆人比較一番,覺得比起漆城的複古氣質,薄靳與大概隻是表面上的溫潤如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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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蜜上午有三場戲,其中有兩場大場景戲,演員一多在走戲上可能就會繁複一點,中途被導演喊停好幾次。情況不是被圍觀的小孩亂入,就是有群演站錯了位置,幾個鏡頭拍下來,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最後一個鏡頭拍完,李導如釋負重的拿着對講機喊了聲卡。
一衆演員猶如被抽取了靈魂一般,蕭條着身子往四周散去。
陽陽迎過來跟展蜜說,“我給劇組都定了奶茶在那邊,姐你中午想吃什麼我現在點。”
展蜜:“我還不太餓想睡一會兒,你點你想吃的就行。”
陽陽跟着她後面,低頭看着手機,“不行~慶慶姐說了,你可以餓但不能不吃,萬一低血糖就不好了。”
而且她早上就沒吃飯,中午再不吃肯定不可以的。
“她又不在。”展蜜說。
陽陽理所當然道:“所以我得監督你呀,我給你點份牛排,等你午睡完起來吃。”
展蜜站在房車旁,轉頭無奈的看了陽陽一眼,随後揮了揮手,随便她吧。
進了房車,展蜜便躺在了後面的沙發床上。
她剛眯着眼睛準備醞釀睡意,擱置在身旁的手機伴随着設定好的悅耳鈴音,輕快的響了起來。
還未完全閉上的眼睛,一瞬間又睜開了。
展蜜躺着沒起,把手機拿到眼前,待看到上面備注的名字後,她有點發愣。
陽陽似乎聽到她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在外面提醒她,“蜜姐!你手機是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了。”
展蜜回過神,應了她一聲,然後兩根手指輕劃,接聽了電話。
“喂,你好。”
“……”
聽到她的聲音,電話那邊的人頓了下,随即向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薄靳與。”
展蜜默默地對着車頂翻了個白眼,扯了扯唇說,“嗯,我知道。”
想起來也挺可笑,結婚兩年,這是薄靳與今年屈指可數的給她打來的一個電話,
展蜜還記得第一次薄靳與給她打電話,還是提醒她拿家裡的戶口本,倆人去登記結婚,之後加上微信就沒通過幾次電話,就是後來的聊天内容也是寥寥無幾。
沒有多想,展蜜問他:“怎麼,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筒裡裡的人,似乎被她的不熟發言給打擊到了,沉默了有小半會兒才說:“明天我要出差,大概三天後才能回來。”
展蜜沒接話,所以呢,所以你要出差跟我有什麼關系?遲來的報備嗎?
嗤。
聽筒裡的男人繼續道,“這兩天家裡他們可能會給你打電話,你……”
不等他說完,展蜜打斷他,“你放心我還沒那麼蠢,我會好好說的。”
薄靳與說的他們,不外乎就是他家族裡的一些親戚,她做演員這個事本來就是公開的,公衆視野下想瞞也是天方夜譚,如今又是奶奶的壽宴當頭,一些好奇她這樣生活的親戚朋友,免不了要借着打招呼的由頭來跟她詢問兩句。
之前剛結婚那會兒她就經曆過,不過打來電話的都是親戚裡幾個心智未泯的小孩,告訴說是她的忠實小粉絲,說着一些對她誇張的形容詞。
雖然有點好笑,但展蜜也并沒有覺得不開心。
薄靳與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展蜜還記的他昨天的嘲笑,忍着脾氣軟聲問他,“那請問薄總你是什麼意思呢?”
然而對面的男人,卻被她這反問的語氣給笑到了,斂着語調跟她說,“沒有,我也相信你。”
展蜜:“………”你相信個鬼啊。
見她不吭聲,薄靳與又說:“周六下午我會去接你,是在劇組還是在家裡?”
展蜜:“當然家裡。”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讓薄靳與來劇組?那沈慶慶要知道估計她天都要塌下來了。
薄靳與:“好,那我周六再聯系你。”
展蜜面無表情的挂了電話,擡頭就看見陽陽就站在房車裡面的手推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正盯着她看。
視線往她手上的外賣盒掃了眼,展蜜有點不确定人已經站那多久了。
回想了下跟薄靳與的說話内容,展蜜頓了頓問她,“你幹嘛這樣看我?”
陽陽走進來,把外賣盒放到旁邊的折疊桌上,一邊給她打開着外賣,一邊慢吞吞的小聲說她,“姐,我剛剛什麼也沒聽見哦。”
展蜜抿了抿嘴巴,審視目光立馬看向她:“?”
所以這孩子聽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