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月心驚肉跳地聽了昨夜的來龍去脈,這下換作霧月面色慘白了。
“公主,那……那十九郎醒了會不會……指認您?”
“應該不會,十九郎跟那酒肆裡的人似乎都不認識我與五姊。”李汝螢又開始攪起了湯羹。
同霧月講了一遍後,她倒覺着心中其實也沒什麼了。
“對,對,公主吉人自有天象,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霧月開始在李汝螢面前來回踱步,既在寬慰她的公主,也在為自己定心。
她忽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又轉言問,“公主昨夜見到嶽姑娘了麼?”
“事發突然,我連飲仙樓在哪兒都還沒尋到呢。”
李汝螢無奈搖了搖頭,飲仙樓是最近才開的一家酒樓,她其實也隻是知道個大體的位置罷了。
昨夜她未能赴約,阿回那般聰慧,應當能猜到她突生變故吧?
李汝螢擱下湯羹,決定還是同嶽回修書一封,向她緻歉。
她正寫着,隐約便聽着院外像有人在争吵。
“好你個林紹,你竟敢…..唔……唔……”
“你快松開公主!”
李汝螢側耳細聽,認出是李玉稚與南枝的聲音。
她擱下筆,推開了門。
一旁李玉稚的院中,兵士打扮的林紹正被南枝反剪着手按跪在庭院裡。
在他一側,李玉稚正狠狠地揪着他的耳朵。
“還敢不敢對本公主不敬了?”
林紹疼得涕泗橫流,餘光瞥見了李汝螢的身影,忙掙脫起身,向李汝螢這邊招手探着腦袋。
“公主,是我,我,這邊!”
李汝螢本沒想摻和,見狀隻得沖他尴尬一笑,推開側門,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
李玉稚道:“還不是這個豎子,在我門外鬼鬼祟祟的。鐵定是肚子裡又揣了什麼壞水!”
“瞎說什麼啊,誰樂意來看你?”
林紹轉頭讨好地看向李汝螢,“我那是一時失了方向,誤以為這是荊山公主的院子。”
他又挺挺胸脯,“我聽了昨夜有歹人作祟的事,可是冒着被阿耶打、被那夥賊人們挾持的風險,特意偷跑過來保護我尊敬的荊山公主的!”
李汝螢心說你方才的确是被其中的兩名“賊人”挾持了一下,恭喜你得償所願了。
但她不知如何回他這些話,隻得道了聲“多謝林少君關懷”。
李玉稚擰眉不屑道:“什麼歹人賊人的?我看林紹你才是這全朔安的頭号賊人。”
林紹整了整身上的甲胄,語氣誇張極了:“昨夜朔安東市的飲仙樓裡,三名女賊挾持了崔十九,五公主您居然不知道?”
李汝螢忙觑向他:“那家酒肆就是飲仙樓?”
林紹自信地點點頭:“東市裡就那一家,才開不久,昨夜十九特地在那攢了場子邀我們共聚,一品那兒新釀出的美酒呢。隻是……昨兒我不大方便,這才沒去成。”
這下好了,李汝螢覺着自己也不必再跟阿回遞什麼信了,想必昨夜的事阿回全都看見了。
李玉稚在嘴中嘟囔了一聲“崔十九”,不消林紹再仔細解釋,便全都明白過來了。
原來昨夜那酒肆裡的十九郎,就是一向跟林紹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崔十九!
好啊,仗勢欺人在先,如今反倒自己成了苦主。
李玉稚再度揪起林紹的耳朵:“崔十九現在何處,速領本公主前去見他!”
……
崔府的矮牆外,一人一鷹極為娴熟地翻了進來,直奔崔十九的卧房而去。
“十九,聽說你昨夜遇刺了,我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