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酷拉皮卡甩開旋律等人,獨自在一處諾斯拉房産等待窩金,他已經打算好了不接任何電話。然而,這次不是他設定的鈴聲。
是夏奇的手機。
接通電話後,果然是那個熟悉的女聲。
“酷拉皮卡?”
斯黛拉·莫羅,酷拉皮卡的腦海中不斷出現紅發小醜的形象,一哭一笑的男女相對玩弄着撲克,發出變态扭捏的聲音。
隻要與西索聯系起來,再正常的人都變得怪異。
酷拉皮卡振作精神,回答道。
“是我。”
“我是斯黛拉,你該給我個手機号的。”總這樣用她已故男友的手機,還是有些别扭。斯黛拉簡單提過後,就直入主題:
“窩金還活着嗎?”
活着,活得簡直好極了。
酷拉皮卡沉默了,在他離開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囚禁窩金的地下二層審訊室遭到了襲擊,沒有目擊者生還。
他們隻能推測是旅團成員僞裝成了十老頭的人來帶走窩金,趁護衛團不備發動了襲擊,隊長達佐孽被一掌穿心而死,而旋律帶着剩餘的護衛團成員遠離了莊園。
随後,旋律才聯系上了離開的自己。
聽酷拉皮卡說到這裡,斯黛拉忍不住補充道:
“旅團有專門負責情報的人才。”
從旅團過去的犯罪活動來看,他們不僅掌握了包括獵人協會在内的多個情報渠道,還可能擁有不弱的黑客能力。
多年前,斯黛拉就考慮過幻影旅團為目标的賞金行動,然而因為情報上的屢屢受挫,不得不宣布放棄。
對付起這種成員在各方面相互配合的犯罪團夥,勢單力薄的一個人很容易陷入被動。
“應該是的。”
電話另一頭,盡管酷拉皮卡承受着心理預期落空的挫敗,也已經接納了這次的失誤。
也許對于他來說,這段複仇之路本來就是由一次次的受挫組成。需要像徒手攀岩峭壁的勇士一樣,一次次跌落谷底,才能越來越接近那個看似不可能的目标。
“你現在準備做什麼?”
“我答應了做護衛團的代理隊長。”
酷拉皮卡返回之後,面對着隊長已死、窩金被救走的局面,酷拉皮卡對于升職加薪沒有什麼想法,何況是諾斯拉護衛團這樣的爛攤子,奈何護衛團衆人一緻推舉他擔任代理隊長。
責任心讓他無法扭頭就走,也隻能承擔起一個隊長的職責,電話聯系了真正的幕後大老闆。
然而,酷拉皮卡給出了盡快撤離的最佳選項後,大老闆萊特仍然要求他們困守原地,絕對不能離開妮翁小姐。
酷拉皮卡的講述,對于斯黛拉這個諾斯拉集團的外人,有些坦誠地過分。
但是,眼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不得不面對的事情——斯黛拉不覺得幻影旅團會善罷甘休,就像不管是她,還是酷拉皮卡,都不會這樣輕易地饒過幻影旅團。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想要複仇吧?窟盧塔族的餘火。”
“你……”
并不寬敞的公寓式酒店房間裡,金發少年一手拿着電話,身體繃緊。
一切的波瀾都被隐藏在了隐形眼鏡僞裝的黑色瞳孔下,他已經習慣了與火焰一樣的憤怒共存。
比起再次見到蜘蛛,被仍存疑慮的合作者意外點破身份,不過是小小的心情波動。
“看你的衣服,不難查。”斯黛拉簡單點破了關鍵,她早就注意到了這點。本來還可以解釋為年輕人的奇裝異服,但是當鎖鍊向窩金出手的時候,答案就已昭然若揭。
“今晚過後,幻影旅團就被黑白兩道通緝了,這份賞金我非拿不可,酷拉皮卡,你怎麼想?”
酷拉皮卡知道斯黛拉為什麼對自己講這些,然而西索的話确實起到了作用,因此他隻是答非所問找了個借口:
“你應該知道,電話可以被竊聽。”
“你想在哪裡見?”
“中心街115号。”
“諾斯拉家族的産業?”
“你可以不來。”
“不,沒關系,我一小時後到。”
在一小時前曾關押窩金的莊園門口,斯黛拉挂斷了電話。
她來晚了,十老頭和諾斯拉的人已經封鎖了現場,在和酷拉皮卡取得聯系後,沒必要再費工夫潛入,去些尋找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情報線索。
斯黛拉騎上臨時租借的摩托,伴随着嗡鳴的發動機聲,如同脫離槍口的子彈一樣,飛速駛入友客鑫市中心。
中心街115号的位置非常優越,因此帶來了極高的地價,和實際上并不大的使用面積。
斯黛拉剛要敲敲結實的黑檀木門,幾乎在同一時間,門開了。
“你應該知道獵人協會能查到這裡的産權屬于諾斯拉家族。你覺得,旅團會沒有一張獵人執照嗎?”
斯黛拉對視着酷拉皮卡僞裝後黑得幽深的眼,語氣是不符合内容的輕松。
“所以這裡隻有你和我。”
隻有你我……
這裡是酷拉皮卡針對旅團的陷阱,明知道對方能沿着諾斯拉家族的線索查到這裡,特意在這裡等待一場戰鬥。
偏偏還要拉上自己,來打這場惡戰。
斯黛拉輕笑,這倒是毫不掩飾的利用。
她明知道如此,還是來了。
“你覺得他們會來嗎?”
“會。”酷拉皮卡的神情異常堅定。
“為什麼?”斯黛拉步步緊逼地追問道:“因為他們很嚣張?”
金發少年沉默不語。
“是你希望他們來。”斯黛拉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直接說出來自己的判斷:“以蜘蛛的性格早晚會來,他們從來不放棄搶奪目标,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偷到……包括想要的性命。”
“但,不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