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遞過來一碗盒飯。
斯黛拉想起晚上被控制的感覺,頭皮發麻,開口就想要拒絕對方:
“謝謝,我不……”
啊嗚。
“真香。”
男孩就坐在邊上,大口扒着同款盒飯,已經吃了大半。男人把斯黛拉的那份放在桌子上,也拿起來了自己的那一份吃了起來。
“謝謝。”
斯黛拉自暴自棄地開始幹飯。
“你的燒已經退了,我會送你去阿婆家裡,雖然是鄉下,至少比在外流浪強得多。”男人已經吃完,放下餐具對男孩說。
“謝謝,我可以知道……”
男人毫不猶豫地打斷了男孩的提問:“你什麼也不需要知道。”
“你是獵人。”斯黛拉沒有忘記睡前思考的問題,緊随其後。
然而,男人非常地一視同仁,拒不回答任何形式的提問與打探,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吃完就走,你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在“黑惡”勢力面前選擇低頭扒飯。
說十分鐘,就是十分鐘。
嘟嘟——
樓下轎車不耐煩的按起了喇叭,
“杜恩!閑的沒事又亂撿‘流浪貓’,慢死了!!!”
嘟嘟——嘟嘟——嘟嘟——
斯黛拉終于知道了男人的名字,杜恩,以及他的同伴李四特——在杜恩一手一個,提着他們兩個小”流浪貓”,翻窗子跳下樓後。
“金給我打了電話,下個月必須去島上。”名為李四特的金發耀眼青年通知杜恩。
他坐在駕駛位上,優雅地整理了一下碎發,平靜的語氣完全看不出剛才的暴躁。
“知道了,先去阿婆那裡。”
“好,好。”李四特一個飄移,甩過了路上無數規矩行駛的車輛:“真拿你沒辦法。”
斯黛拉自覺對男人的能力沒有頭緒,也不認為昨晚失效的【誓約正義之劍】會突然就好用起來,老老實實在後排坐了三個小時。
前排的杜恩和李四特都不是話特别多的類型,斯黛拉這一路也隻是了解到他們正在籌備叫做「Greed Island(貪婪之島)」的遊戲,今年就要上線。
他們要去的地方則是一家鄉下孤兒院,杜恩就在這裡長大。
其餘的都是些沒用的小事,比如貪婪之島似乎是制作者名字的集合,為此“金”還更改了杜恩的名字等等。
車子一路開出了城市。
一望無際的田野被夕陽照出了缤紛色彩,風車旋轉的聲音本身就像是一曲甯靜的牧歌。
老奶奶拄着拐杖在門口迎接回家的孩子,聲音慈祥又溫柔:“阿杜,還有李,你們又來了,哎呦,真是兩個小可憐。”
在某一個瞬間,斯黛拉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媽媽的院子,在無邊無際的田野裡,曾經度過隻有快樂的童年,無憂無慮。
“婆婆,婆婆,我們要去放風筝!”
“放風筝!”
“求你了,婆婆。”
孩子鬧哄哄的聲音把斯黛拉拽回了現實,阿婆招呼着所有人圍成一桌吃過晚飯,又介紹了新來的斯黛拉和男孩,讓他們跟院子裡的孩子一起出去玩耍。
一直安靜看着的杜恩卻突然開口:“阿婆,這個小姑娘我得帶走。”
“啊?”
端上茶水的阿婆有些疑惑,杜恩每次回來隻是留下孩子和大筆的戒尼,第一次遇見他會把某個孩子帶走。
先前不跟兩人解釋半句的杜恩,此時對待阿婆的态度明顯不同:“她跟他們都不一樣。”
解釋了半句。
李四特看着尬住的場面,主動幫搭檔圓場:“斯黛拉的身體不适待在這裡,我們打算把她帶到城市裡,安排合适的人照顧她。”
開了一輩子孤兒院的阿婆對此并不意外,這裡雖然可以照顧孤兒們正常生活,但對于那些身體患有重病被抛棄的孩子來說,隻是個等死的地方而已。
阿婆憐愛地撫摸斯黛拉,這個女孩看起來這麼健康可愛,竟然患有疾病,上天真是殘忍。
斯黛拉幾乎要開口請求杜恩,把她留在這裡。
慈祥的婆婆,甯靜的曠野,安定的生活,這些她曾經擁有過的一切美好,此刻近在咫尺,在這裡不用擔心被别人傷害,也不需要傷害他人。
但是杜恩搭在頭上的手,讓斯黛拉老實閉上了嘴。
“阿婆,我這次離開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我會通過銀行寄錢,你弄不明白的話,就讓蘇美去辦。”
婆婆看着杜恩的眼神滿含擔憂:“我還是覺得,做「賞金獵人」太危險了,如果是為了錢的話……”
“不是錢的問題。”杜恩冷硬的說:“危險的事情也總要有人去做,而且我找了新的工作,雖然不太自由,但以後風險就沒有那麼大了。”
“無論如何,對外千萬不要說我的名字。”
“好,阿杜本事大了,都聽你的。”
沒有留下住宿,斯黛拉跟随着杜恩,又坐上轎車,重新投入了城市的霓虹。
彌漫着不舍情緒的一段車程後,三人到達了友客鑫飛艇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