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而立。
明明離的那麼近卻仿佛如隔天邊,中間像是有着一整個銀河。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開始沉默下來。
他們曾經有過最親密的距離,現在卻誰都不敢先開口。
最終還是司耀先敗下陣來,他歎了一口氣靠近她,想拉她的手,又想起她的話,無奈的把手垂落下來,動了動唇:“辭安,你……”
蘇辭安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回到房間裡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而他沉默着一步一步的跟在她身後,當看見她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心底一沉,上前去按住了她正在收拾的手:“辭安,你這是……”
她松開手,與他對視:“沒看出來嗎?我在收拾東西。”
他抿了抿唇,嗓音有些沙啞,緊緊攥着手裡的東西:“你……你别收拾東西,我今晚睡書房好不好。”
蘇辭安停下動作,看了他一眼:“随便你,我今晚回梨園。”
“你别走。”
“好啊。”她說。
司耀以為她同意了,剛想松一口氣時,結果她後面說出口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窖。
“那我們離婚。”
他眼神哀傷又懇求的看着她,也顧不上她會不會生氣了,他一把拉着她的手腕,語氣顫抖着說:“别離婚好不好,辭安,我求你了。”
蘇辭安擡眼看去,在觸及到他的紅透的眼眶以及眼底的神情又想被燙到一般收回目光:“那我今晚回梨園,你先放開我。”
男人聞言乖乖的松開了她,隻是目光卻一直追随着她的動作,她被這一道視線一直注視着,沒忍住說道:“你……能不一直看着我嗎?”
回到她的隻是一片沉默,他沒有說話。
目光還是依舊固執的落在她的臉龐上。
她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還是有些不忍心,在看見他的眼神時。
如果說什麼是愛的話,那麼蘇辭安想起的就是在一個平常的早晨,她起床之後發現他會在廚房為自己準備着早飯。
是在她在遇見一些困難的時候,他會堅定的拉起她的手,告訴她有他在,她隻需要往前走,而他會一直在她身後。
她說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不是說會給她摘,而是說會為她築梯,讓她親手去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他最愛她,可也讓她最為傷心。
為什麼會是他。
她暗自咬着唇,去忍住那一陣眼眶發酸發澀的沖動。
她其實不是一個喜歡愛哭的人,可是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一個“愛哭鬼”,一個“撒嬌精”,一個“麻煩鬼”。
原來不知不覺她在他面前早就變成了最為真實的自己。
是他也是愛讓她變成了這樣。
可如果現實卻說要讓你去舍棄這樣一份愛的時候,她卻有些舍不得了。
所以她會去逃避他,不去面對他。
收拾完東西之後,她轉身離開,卻被他小心翼翼的拉着衣袖,“你……你别不要我。”
略微沙啞帶着小心翼翼懇求的嗓音仿佛讓她回到了那年分手的雨天。
她想說一句不會的,但是這句話在心底輾轉反側了好久,過了好久好久還是沒說出口。
她像當年一樣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轉身離開了,隻是這次她的腳步有些緩慢也有些不舍。
她離開了房間。
而他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手,最後慢慢張開手,手掌心被印成紅痕,而手掌心裡放在一條手鍊。
如果她在,一定會知道。
可惜還是沒有說出去,就像當年那個雨天的他一樣。
他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房間裡熟悉的裝潢,這是他們一起去選定布置的設計。
這是他頭一次覺得力不從心,不,也許是心痛,也許是一些其他的感受,他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司耀伸出手來按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靜靜的流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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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人卻又充滿着危險。
蘇辭安開着車離開了司家,在開車前,她擡頭看了一眼樓上,在與男人充滿缱绻的目光撞上的時候,她看似十分平靜的收回了目光。
隻是隻有她知道自己那強烈的心跳聲。
梨園。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發現裡面的燈還開着,賴平此刻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綜藝,裡面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
蘇辭安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是那一檔他為自己打造投資的綜藝,雖然後面也有着其他方面的傳統文化。
但是他是因為她才會去投資打造這一檔綜藝。
有時候不得不說現實很荒唐,和戲文中也差不了多少。
人在,景在,卻回不了當初。
賴平察覺到動靜,見是她之後,暫停了綜藝,站起身朝她走來,給了她一個擁抱:“辭安姐,你回來了。”
蘇辭安嗯了一聲,她笑了笑:“嗯,我會回來住一段時間。”
賴平笑着點點頭,又想起什麼一樣問:“好耶,不過辭安姐,你回來住的話,司總沒意見嗎?”
提到他時,蘇辭安的嘴角微微下揚,應了一聲:“不用管他,你剛才在看什麼綜藝,我聽着有些耳熟。”
賴平點點頭:“是辭安姐你的綜藝!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穩定發揮。”
蘇辭安笑笑:“就會拍馬屁。”
兩人進了屋,說起近況,蘇辭安這才知道賴平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