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并沒有去深究,這個話題就匆匆帶過。
仿佛剛才那個一臉執拗的,去問這些年有沒有想她的司耀不存在一般。
她有些像松了一口氣,又有一些失落,很複雜。
人的感情也許就是這樣的複雜,有一些情緒來的讓人捉摸不透又無法忽略,就比如現在。
蘇辭安有些失落的想,他怎麼不繼續追問她了,如果再問一次,她可能就會說出心底真正的答案來。
可惜司耀并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可能之前是,過了這些年,他也成熟了不少。
懂的給彼此留有一些面子,不把話題聊的那麼僵。
這個話題就此掠過,兩人都沒有再提及。
司耀站起身,對她說:“你去洗澡吧。”
她應了一聲,也站起身來,與他擦肩而過去房間找衣服。
司耀就還站在原地,看着她和自己擦肩而過,他有一瞬間想去拉她的手腕,再問一遍自己剛才的問題來——“辭安,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哪怕隻是一個瞬間。
可他并沒有去那樣做,隻是看着她從自己面前經過。
答案輾轉在心間,卻始終說不出口。
也許這就是他們分開這幾年所要付出的代價。
名為“愛”的代價。
代價太過沉重,兩人都無法去掌控也無法去預知未來的走向。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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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安洗過澡之後,來到房間時,就看見男人半倚靠在床頭,手裡拿着一本書看的認真。
她走上前去,想去吓一吓他,結果還沒走近,男人就擡起眼來目光平靜的看着她:“想吓我?”
見這麼快就被發現意圖,她也沒覺得尴尬,隻是點了點頭:“對,看起來你早就知道了。”
司耀合上書,眸光認真的思考了片刻說:“那要不重新來一次?我給你這個機會怎麼樣。”
蘇辭安先是一愣,随即笑起來:“你很想被我吓到嗎?可是你已經知道了,就沒意思了。”
男人聽她說完有些認同的點着頭,“也是,可是你如果想和我演戲,我也樂意去配合你。隻是辭安,戲碼不要太過。”
“司耀,你口中太過的戲碼是什麼?”她問。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不是那麼确定的答案。
隻是她想去聽他親口說。
他并沒有說具體的,隻是有些模棱兩可的回答:“你知道的,辭安。”
這就算是把皮球踢了回來,叫人有些拿他沒什麼辦法。
蘇辭安深吸一口氣,目光清明又好似茫然的看向他:“我不知道,我該知道嗎?”
這一句話讓司耀沉默了。
他該讓她知道什麼,又或許是她知道,隻是不願意和他挑明了說,還是其他的什麼。
他也不是不明白她的顧慮,隻是一些事情但是還不是最好的時候,還沒有到時候。
到底是沒有到時候還是他不敢,他心裡都清楚,隻是不想讓這難得的再次離他而去。
所以他選擇了一拖再拖。
“早些睡吧。”他這樣說。
說完之後他邁着步子想要離開房間。
身後的蘇辭安看着他将要離開的背影,終于開口叫住他:“司耀。”
他腳步一頓,停下來:“我去書房。”
像在和她解釋,又像在掩飾。
而蘇辭安抿了抿唇,想說一些什麼挽留的話,可最後隻是說:“……好。”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要去書房,也沒有去做什麼挽留,隻是和他說一聲好。
司耀聲音低沉的嗯了一聲,随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發出“砰——”的一聲,蘇辭安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坐在床鋪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走出門的司耀,神情卻出奇的多了些痛苦,眸中的感情是複雜是糾結,是怎麼也無法和她說出口的話。
關于當年。
他們閉口不談,卻時時刻刻在他們之間,逃不開也無法逃開。
蘇辭安坐在床鋪上,半響後她站起身,來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水從臉上滑落,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彎了彎唇。
鏡子中的人也跟着彎了彎唇,如果不是眼眶泛紅的話。
那一定是一個讓人感覺高興的笑容。
其實高興可以裝出來的,隻是這苦澀的感覺卻怎麼也無法裝成高興的模樣。
這一夜,兩人無眠。
另一邊。
司耀端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有些罕見的發着呆,面前堆了一些寫過的白色宣紙。
回過神後,司耀嘴角牽着一個苦澀的笑來。
讓她迫于無奈答應嫁給自己,是真的做對了嗎?
如果放在之前,他一定會說是對的。
不管怎麼樣,結果是好的,那就行了。
他這個人一直不都是以目的為導向的嗎?
怎麼會出現這種想法呢,來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對了。
他握緊手中的毛筆,又從旁邊抽了一張全新的沒有寫過的白色宣紙來。
又一次同之前每一個想她的夜晚一樣,一筆一劃寫下她的名字。
不覺累不覺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