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的蘇辭安做了個夢。
久違的再次夢見了他,司耀。
夢中的司耀一副少年模樣,面容恣意張揚。
是在高中的時期,蘇辭安高中并不是在南浔上的,是在與他同校的衡揚一中。
記得初見時,蘇辭安作為年級第一上台演講,而他是升旗手。
兩人擦肩而過時,少年那一張清隽意氣風發的臉龐就落在了心裡。
也許就在那一刻,她開始對這個少年有了好感。
後來下雨,她并無帶傘,也是他把自己的雨傘遞給她,自己二話不說淋雨走入雨幕。
她拿着雨傘,想邀請他共撐一把傘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他背脊挺直的背影漸行漸遠。
雨幕中的少年身影,仿佛深深隽刻在心中,同時逃不掉的是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世人常說,喜歡上一個人可能隻需要零點零一秒。
蘇辭安之前是不相信這些的,但在遇見司耀時所有的一切都潰不成軍。
“叮鈴鈴——”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蘇辭安睜開眼睛來,打開手機一看竟然已經十一點了。
她有些困倦的按下接聽鍵,聽筒另一邊傳來一個讓她有些意想不到的女聲來:“喂。”
是她的表姐蘇陶。
小的時候父母離世後,她曾經在舅舅家借住過一段時間。
蘇辭安的舅舅蘇波有一兒一女,他家很是重男輕女,特别是他的老婆陶霓更是對蘇陶動軋打罵。
更讓人覺得好笑的是他們看的和眼珠子似的兒子蘇爍半分不成器,爛泥一般。
反而是大女兒蘇陶這些年自己創業成了老闆,大富大貴。
當年蘇辭安在蘇波家時,更是沒少被陶霓指桑罵槐。
“辭安,我這邊有一個宴會的邀請函,我知道梨園現在的形勢不太好,這個宴會來的人都非富即貴,而且我知道有喜歡聽昆曲的大老闆在。”
聽完她打來電話的來意後,她一怔,“是lvk的宴會嗎?”
蘇陶:“對。”
lvk舉辦的宴會從來都隻邀請那些名門望族,或者是十分有影響力的企業家之類的。
蘇辭安應下這個邀請,“好。”
并在心裡記下她這個人情。
蘇陶嗯了一聲:“那行,我到時候給你把邀請函寄過去,注意查收。”
挂了電話後,蘇辭安起身收拾了一下,推開門時發現賴平已經在院子裡曬起太陽了。
見她出來,賴平哎了一聲,有些罕見的說:“辭安姐,今天起來有點晚啊。”
平常蘇辭安都是七點多準時起來,練會兒基本功什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的緣故,讓她竟浮浮沉沉的,一覺睡到現在才起。
她嗯了一聲,轉移着話題:“小平,你這些天跟着我,也沒什麼戲唱,辛苦你了。”
賴平從小被家裡人抛棄,被外婆收養跟着外婆一起學習昆曲。
和蘇辭安一同長大,算是她的師妹。
賴平搖搖頭:“不辛苦的,師姐,從師父走了後我們梨園生意就一落千丈了,倒是苦了你了,一個人苦苦支撐着梨園。”
蘇辭安:“我沒事的,小平,我相信馬上就能拉到投資了。”
賴平嗯了一聲,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我相信你辭安姐。”
她回到房間時,在看見桌子上放在的熟悉物件時,一時有些失神。
桌子上放着的是一支黑筆。
也正是這一支黑筆是兩人結緣的開始。
大學期末周的時候,圖書館都是人滿為患的。
蘇辭安一次複習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黑筆好像有些寫不出來了,她握着筆頭使勁擺了擺。
結果聽見對面傳來一道有些耳熟的輕啧來:“啧。”
她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卻被驚愣在了那裡。
對面坐着的人正是司耀,此刻他面前的書本和手背上都是點點墨水。
而罪魁禍首正是她手中握着的黑筆。
“抱歉啊同學。”
她拿出衛生紙來有些慌亂的替他擦着書本與手背。
卻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背,男生手指微動,伸出手來接過她手裡的衛生紙:“我自己來吧。”
接過紙巾的瞬間,一股清香彌漫着整個鼻腔。
此後司耀每次都會買與她同款的香香的紙巾來。
隻為用起紙巾時能回想起那一刻的悸動來。
蘇辭安拿起桌子上的黑筆來,當然不是當年的那一支了,是同款。
在本子上寫下這樣一段話來【心動于少年時,青春飛揚,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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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k的宴會在嘉際。
也是兩人再次重逢的地方。
邀請函早在前幾天她就收到了,順利進入會場後。
卻見一熟悉的身形在不遠處。
是司耀。
男人手持紅酒杯,面容沉靜,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淡笑來與周圍的人客套交談着。
隻是一眼,她就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