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再次重複了一遍。
蘇辭安還是搖搖頭,又往後退了一兩步,“既然如此我還是自己打車吧,就不麻煩司先生了。”
“祝司先生一路平安。”
司耀:“……”
他簡直要被她的腦回路給氣笑了,但是偏偏又拿她沒什麼辦法。
于是他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的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上車蘇辭安。”
又怕她說什麼坐副駕駛不合适之類的話來堵他,他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着:“請蘇小姐後排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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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轎車平穩的行駛在雨夜中。
蘇辭安坐在後排,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雨夜在車窗外朦朦胧胧的,雨滴從車窗滑下蜿蜒成幾道顯眼的痕迹。
而朦胧的夜色正是從這幾道痕迹的裂縫中顯示出來。
他并沒有放歌,車廂裡的氛圍十分的沉默。
隻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仿佛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晰明了。
司耀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恰好是紅燈,他踩下刹車,語氣有些複雜的問道:“蘇辭安,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
這些年來,她過得好嗎?
平心而論過得并不好。
隻是這些話如今再說過他聽實在是有些不合适了。
于是她微笑着回複着他的話,“勞司先生關心,過得很好。”
司耀有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又是這樣。
不知不覺間,她對他已經豎起了一層十分厚重的尖刺。
隻等他去闖,便叫兩人都渾身是傷。
他又如何舍得呢。
司耀沉默了一會,沒有多問她那是不是真心話。
其實他心裡清楚她在說慌。
他反問道:“可是蘇辭安,你還沒有問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呢?”
聽見這話,蘇辭安一愣,下意識的問:“那你呢,這些年過得好嗎?”
紅燈結束,綠燈亮起。
司耀啟動引擎,平穩的開着車,嗓音像是帶着啞:“可是這些年我過得不好,蘇辭安。我很想你。”
聞言,蘇辭安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一般,瞬間那種酸澀的感覺仿佛彌漫過了整個心髒,直抵身體各處。
“可是司耀,你要知道凡事都有其根本,有些事情糾結下去不過是自尋煩惱。”
他說這些年他過得不好,隻是她又何嘗不是呢。
司耀沒在開口,隻是沉默而專注的開着車。
不一會就到了巷子口。
梨園位于巷子盡頭,車是看不進去的。
隻能把車停一旁,步行進去。
司耀停好車,一手撐着雨傘替她拉開車門,一手按在車頂處:“下車時小心碰頭。”
她沉默着下了車,隻道了謝,其他旁的什麼都沒有再說。
男人為她撐着傘,兩人又再次朝着梨園走去。
蘇辭安注意到他還是把大部分雨傘都傾斜在她這一邊。
她沒忍住開口:“司耀,雨傘打歪了,你肩膀都濕了。”
男人嗯了一聲,語氣很平常自然:“我故意的,我不想讓你着涼。”
她沒說話,想去握傘柄,把雨傘的位置調正。
結果沒想到他竟然在調整着拿傘柄的位置,兩個人的手指猝不及防的觸碰到了一起。
蘇辭安觸碰到他露在外面的手指,很冰。
再一看已經通紅了。
她擡眸望向他,“司耀,我來撐雨傘吧,你的手都凍紅了。”
男人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妨事,隻是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話說到後半句,語氣中竟像是帶上了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沒回答是還是不是,隻是有些模棱兩可的回複:“那就麻煩了,多謝。”
“你今日謝了我好多次,我不接受隻是口頭的感謝,不如下次請我吃飯。”
請他吃飯?
她抿了抿唇,想了一會應下來:“可以。”
經過巷子中間時,蘇辭安突然發現角落處正蹲守着兩個打着紅色雨傘的男人。
甚至這兩個男人還在抽着煙,而且是十分劣勢的那種煙。
特别的嗆人,哪怕隻是路過,隻是正常呼吸就會被嗆到的程度。
在看見她和司耀時,其中一個男人說話了,聲音暗啞難聽極了:“想走啊?也要看看我們哥倆同不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