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她裡外不是人。難怪人家說女兒外向,蔣夫人歎了口氣,身子依舊筆直着坐着,心裡卻早已經癱坐在了沙發上。
蔣夫人把身子往右邊靠靠,看看樓梯口的那抹陰影:“行了,我倒是成了阻擋你們才子佳人的惡毒後母了,我倒是希望你們都好,也做那舉案齊眉的佳偶天成,可别又打了臉,又來吾老人家身邊,哭哭啼啼的,阿拉老了,可是再也經不住了。”
顯然這話,是說給樓梯上的玉欣聽的。
她轉過臉對王書輝道:“照我說,要你再來個三趟四趟的,才許你見一面,這都是托我們銀鈴兒和盛兒的兩個小囡囡的好,要不是他們想爸爸,我是再也不許的。”
王書輝笑笑:“姆媽,我承情,我知道錯了,隻看往後吧。我發誓一定對玉欣好。”
蔣夫人擺了擺手:“你也不用給我發誓,男人發誓就如撒尿轉,我聽多了,也聽絮了。”
頓了頓才重新說:“去吧,去吧,他們娘仨在樓上呢,你去看看吧,好好跟玉欣說話。不許急。”
王書輝聽了這話兒,知道蔣夫人松了口,笑嘻嘻謝了,砰砰砰的像豆子炸出豆莢似的上樓去了。
簡直要把樓闆給踩穿,蔣太太心裡暗暗的心疼樓梯:“哎吆,這可憐的樓梯哎。”
年輕的公母倆,一貫是這種見了面就掐,離的久了,又像是雨滴落在荷葉上,一滴跟着,一滴彙到葉柄中間,你追,我趕的拉扯着落進污泥裡,成了污泥裡,芸芸衆生中最普通尋常的一對兒。
臨近做夜飯的時間,于媽來問:“太太,晚飯可是要做姑爺的?”
蔣夫人一直留意着樓上的動靜,一時沒聽清,于媽又問了一遍,蔣夫人要定菜單子,思量着衆人的口味,還未開口,樓梯又傳來,砰砰砰的一陣聲響。簡直要把蔣夫人的心給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