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哥?”
他的聲音裡沾上了一絲雀躍,可是叫了一聲有沒有聽到月見裡的回應。
松田陣平心頭一緊,一個箭步沖過去拉開衣櫃——
“呼……”
他松了口氣,月見裡把他的衣服都放在了一側,清出了一小半的位置坐下,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實話說,松田陣平覺得這是他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月見裡原本應該是靠着衣櫃闆睡着的,但可能因為空間問題,或者是姿勢的問題,他身體向着松田陣平衣物的那一側歪了點,腦袋正好靠在松田陣平堆得最高的那堆衣服上。
“月見哥。”
他心說這一次月見裡要是還不醒的話自己就要動手了,不過好在他話音剛落月見裡就睜開了眼睛。
“唔…………陣平?”
月見裡眼睛瞬間睜大了,“研二他們走了嗎?”
“已經走了,有人明天還要值班呢。”
松田陣平一指挂在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十一點。
月見裡覺得現在是個不錯的時間,活動了下有些發麻的腿從衣櫃裡鑽出來,起身要走。
“月見哥!”
松田陣平對他的動作早有預判,窗戶和門早就封死。
“你做這些沒用的,陣平。”
月見裡還沒有充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些東西我也能拆掉。”
“我知道啊,”松田陣平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就是在耍無賴,“不過你隻要一開始拆,它們就會立刻通知隔壁的hagi和給警視廳報警,月見哥,要不要試試?”
月見裡心說有時候太熟了也不全是好事,就像自己很難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一些松田陣平預料之外的事情來。
“……我留在這裡,很危險。”
“那你究竟在做什麼呢?”
松田陣平已經看出來了,月見裡仿佛背着一個無形的千斤重擔,偏偏還沒辦法放下。
“……你都看到過了,還不清楚嗎?”
月見裡真的很想故技重施把松田陣平放倒算了,不過他上一次就是趁着對方還沉浸在兩人突然重逢的驚訝中才運氣好得手,現在的松田陣平大腦冷靜思路清晰,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再說他身手本就不差,這個時候想要再手動幫他入睡的成功可能性很低。
看看眼前神采奕奕的松田陣平,再低頭看一眼一身傷的自己,月見裡頓時覺得剛剛算出來的那點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看到的是事實,還是那些東西隻是你想讓我看到,想讓我相信的?”
“……”孩子大了不好騙了。
月見裡移開視線,凝視着窗外,不知不覺就走了神。
要不說他和松田陣平一起長大的呢,在某些事情上兩人真是默契十足地選擇當鴕鳥。
仿佛隻要不擡頭去看,兩個人沒有眼神交流,就可以當作一切都不存在、不曾發生過似的。
月見裡沒有掩飾自己的動作,松田陣平一擡頭就找到了他視線的落點。
一眼看過去天上有好幾顆星星,明天應該會是一個晴天。
但是月見裡的臉上和眼睛裡都沒有對天氣變化的情感反應。
月見裡的目光很沉,沉甸甸的壓得松田陣平覺得自己看久了呼吸都跟有一點困難。
他在警視廳裡,也沒見到過哪位前輩露出過這樣的神情。就連最常和各種惡性犯罪打交道的搜查一課都沒人這樣子過。
月見裡的神色裡滿是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憂傷和無奈。
其實他已經把自己掩飾的很好了,輸就輸在松田陣平對他的熟悉。
畢竟他們倆曾經也無需任何語言交流就能讀懂對方的意思或者是表達的意思。
月見裡精湛的演技在松田陣平面前打了折扣,對方隻要再結合其他的信息分析一下,就能準确無誤理解對方想要說什麼。
“你到底在做什麼?你怎麼會突然那麼——”
松田陣平忽然記起初次重逢時,月見裡對現場另一個人提到“警察”後的态度。
想了想,松田陣平還是把“警察”兩個字咽回了肚子。
“……事情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如果你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
月見裡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背在身後的手已經開始劇烈顫抖。
“無話可說?”
松田陣平眼睛都快紅了。
“是誰告訴我被冤枉了一定要把事情解釋清楚,不是自己做的事堅決不能替别人背黑鍋嗎?!你怎麼不說我在冤枉你?!”
月見裡現在其實挺想說自己沒被冤枉,你趕緊去把門打開找警察,這樣自己還能快一點脫身。
顯然松田陣平這個又硬又倔的脾氣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團莫名其妙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