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淵冷不防被月季花砸在了臉上,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身邊一叢枯萎的月季,他卻也有些同情女魃神君,雖然女魃神君貴為一個神,卻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不能碰,說來也是挺可憐的。
他将手絹折好放回西服内兜裡,然後彎腰撿起紅色的月季花,紅色月季花跟紅玫瑰有幾分相似,兩者都是薔薇科,都開得絢爛之極。他把月季放在鼻尖聞了聞,香氣濃郁。
李輕舟哭完,走到前院子,眼眶還是紅紅的,但是他已經把眼淚都擦幹了:“到底是誰殺的?”
“看屍體的樣子,應該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肯定不是我們。”女魃神君說道。
“你們半夜來我家到底想幹什麼?”李輕舟問道。
“想來問點事情。”女魃神君右手攤開,掌心向上,一個巴掌大的青銅鼎出現在掌心,“這個叫大禹鼎,是從你父親手裡買來的。我們來就是想問問,你父親是從哪兒挖出來的?”
李輕舟看着女魃神君手中的鼎,也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一般人:“你是什麼人?”
“不是人。”
李輕舟聽到她說神,有些不信:“你不是人,那你是什麼?”
“是什麼跟你沒有關系。你隻需要告訴我你父親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我爸已經失蹤三天了,三天前,他打電話給我,叫我和媽媽回到這裡繼承這做四合院,還往我銀行卡裡轉了兩千萬。等我們來到這裡,這裡就是一片空宅子了。”
“你爸有告訴過你錢從哪裡來的嗎?”沈臨淵問道。
李輕舟說:“沒有。”
“你爸告訴你從宅子裡挖出青銅器的事情嗎?”
李輕舟說:“也沒有。”
“神君,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的線索可能斷了。”沈臨淵說道。
“你們問完了就快走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來的。”李輕舟看着他們說道。
“你以為我怕你們人類警察嗎?”女魃神君給李輕舟剜了一眼刀。
“神君,我們還是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臨淵在一旁勸道,女魃神君是神,當然不怕,他是人,如果惹來了警察,還得費力費時間參加審訊調查。
女魃神君收起了大禹鼎:“你母親不是被人殺的,你們人類警察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那個兇手。”
李輕舟看着她:“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找我就來三月花洲。”女魃神君給他留下一句話,旋即轉身離開。
沈臨淵一把抱起了昏迷的顧禦舟,跟着女魃神君離開了李家的四合院。“神君,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
“我不知道。”
“不知道,您還敢說那些話?”
“我隻知道不是人殺的,至于是誰,我目前還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查。”
“神君,還是不要多事了,咱們去找下一個鼎吧。”
女魃神君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下一個鼎的線索?”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說去找下一個?我現在就是在找下一個鼎的線索。但是那個小屁孩沒有說實話。”女魃神君咬牙切齒道,“本君最恨這些沒能耐還不聽人勸的小屁孩!”
兩人回到了暫住的酒店。
京州市警察局來到李家的四合院調查,法醫檢查了楊翠華的屍體,發現異常的屍體沒有外傷,生前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擊,于是檢查了之後,法醫給出了一個結論,楊翠華死于心梗。心肌梗死就是心髒因為血液回流堵塞的心髒的血管造成的急性死亡,這種狀況多發生在清晨,發生的時候疼痛,呼吸困難,休克。
李輕舟聽到這個死因,有些難以接受:“警察叔叔,不可能吧!你再仔細檢查!你再仔細檢查檢查!我媽不可能得心梗的,不可能!她平常的身體一直很好。”
法醫戴着口罩安慰他:“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心肌梗死這種疾病是突然的,很多身體很好的人也會得,一旦發作就是猝死。當時楊女士可能就是因為突然發作,沒有求救成功。”
“怎麼會?”他看着警察把媽媽的屍體擡出去了。
他蹲在原地,雙手緊緊地抱着自己,他想起了那個女人說的話,她不是人,她肯定知道些什麼!他想到了女魃神君,想起那人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找我就來三月花洲。
三月花洲酒店酒在李家四合院的對面,兩個地方僅僅隔了一條馬路。
*
第二天早上,顧禦舟突然從床上醒來,他摸摸自己的身體:“沒受傷?我沒死?我竟然什麼事兒都沒有。”他再一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三月花洲酒店。
他跑出去敲開了沈臨淵的房門,打聽昨晚暈倒之後發生了什麼。沈臨淵還沒有睡醒,強撐着給他講了昨晚的事,他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沒用!
“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表現,不會拖你們後腿的。”顧禦舟笑嘻嘻地發誓。
沈臨淵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打擾我休息,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支持。”随後,關上房門,将顧禦舟擋在了外面。
沈臨淵回到床上繼續躺着,他轉頭看到了桌面的紅色月季,想起了昨晚女魃神君把花扔到他臉上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笑意。
但是,剛睡下沒有多久,敲門聲又響起了。他看了一眼手機,七點鐘。“到底是誰?”他本來以為還是顧禦舟,就沒想去理會,可是敲門聲依舊持續傳來,外面那人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不得不披上衣服去開門。這次他看見的是昨晚那個少年李輕舟。
“怎麼是你?昨晚那女人呢?”李輕舟看到是他開門,目光裡屋子裡頭瞅了瞅。
“她還在休息,你找她做什麼?”沈臨淵站在門口堵着人,不讓他進去。
“我想讓她幫我查兇手。”李輕舟說道。
“你不是報警了嗎?警察怎麼說?”沈臨淵問。
“警察……警察說是因為心梗。”李輕舟低下頭。
“唉,她不是人,你确定要找她幫你?”
“是,她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她想要錢,我也有,她想要李家的宅子,我也能給她。她想要我命,我也可以給她。隻要她幫我查出殺死我媽的兇手。”
沈臨淵看着李輕舟堅定的眼神,讓開了一條路:“她不需要這些東西。你先進來吧,我幫你去問問。”
“謝謝。”李輕舟說道,他走進酒店的房間,在沙發上等着。這個酒店是一個套間,沈臨淵住在外間,女魃神君住在裡間。隻見沈臨淵擡手敲了敲裡間的門:“鄢絮,李輕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