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查查就知道了。”
“……我要是能查我用得着跟你說這麼多嗎?”司蘭惟爾撫額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你聽說過嗎?人家的主人是城主,我一個本質上和你一樣是來這出差的人怎麼叫人查?兩年了,下面還有一群不服我的人。你這和讓我翻人家褲衩子有什麼區别嗎?今天查了,明天我就要灰溜溜的被趕回去了。”
尤顧鎮靜地站在一邊,等司蘭惟爾發洩完道:“又沒說正大光明地查,我們偷偷進去。”
“偷偷?怎麼偷偷?外面人這麼多怎麼偷偷進去?”
引擎轟鳴,一輛開得極快軍用汽車飛馳而來,在即将撞上圍欄時車身一掃,帶起一片灰塵。
司蘭惟爾捂着心髒,暴怒的聲音從嗓子裡擠出來:“讓我看看是誰把車這樣開的!今天就讓他滾蛋!”
尤顧按住他的肩道:“冷靜點,他是我找來的。”
司蘭惟爾無差别攻擊:“你明天也滾回你的地盤!”
修長的腿從車裡邁下來,金色的短發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克林從容地在包圍過來人群中走出來。
嚴肅正經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無比風騷。
“聽說,就是黑石就是在你們産的?”克林高昂着頭,藐視地看着圍住他的人,“叫你們主人過來,你們還不配迎接我。”
“這……福斯曼家的二兒子?”司蘭惟爾不信地閉上眼睛又睜開。
誰不知道福斯曼家的“貴族禮儀”最為繁重,要是讓福爾曼老爺看到不得打斷克林的腿。
尤顧:“嗯,演的不錯?”
“呵,浮誇。”
趕來的工廠負責人領着克林進去了,在克林的胡攪蠻纏下,巡邏的人很快被清理走。
司蘭惟爾:“不愧是福斯曼,但願這些人不會告家長。”
尤顧:“進去吧。”
根據宿雲喻描述的位置,尤顧和司蘭惟爾走進他所說的有一個“陣法”的礦洞裡。打暈守在礦洞裡的一批人,他們很快就看見宿雲喻所說的“陣法”。
複雜的紋路占據了大半個洞穴。
司蘭惟爾轉了一圈問:“這是什麼?這年頭還有人搞封建迷信嗎?”
尤顧半蹲着,輕輕磨去覆蓋在地面上的一層黃沙。
紋路上流動着淡藍色的光。
這些光都是能量,和抽能機從外界抽取的能量一樣。
司蘭惟爾同樣察覺出來地上的陣法同抽能機功能相同。
“難道他們在用這鬼畫符的東西和抽能機搶能量?難怪最近異獸多了起來。”
扒開的沙土下漏出堅硬的岩石。
尤顧抽出别在腰間的槍,槍柄朝下對着岩石連砸三下。
“你幹嘛?”
“下面有東西。”
說話間尤顧又朝着岩石砸裡幾下,堅硬的岩石就這麼被他砸出個縫來。
光線從縫裡溢出來,尤顧加快動作,砸開一個拳頭大的洞。
“讓開點,”司蘭惟爾擠過來,“讓我也看看。”
銀藍色光彙聚入岩石下漆黑的機器内,俨然就是個小型抽能機。
司蘭惟爾的表情瞬間就冷下來,他站起來對尤顧說:“我現在就去找人把這裡查了。”
“你不是說這裡查不了嗎?”
“那要看是什麼情況,私自抽取能量導緻異獸增多,就算他背後的人是研究院都不行,”司蘭惟爾怒極反笑,“我們這群人在給他們趕異獸,他們倒好,把門撬了,直接讓敵人進來。這事我要是不上報給都城,我就不姓司蘭!”
司蘭惟爾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你在這守着,千萬别讓人把這麼大的證據給毀了。”
克林指點着礦山,一會要去西邊看看,一會要去東邊看看,卯足了力扮演專橫跋扈的小少爺,一頭金發被陽光照的比太陽都刺目。
他已經“不經意間”看到好多次在他提出強人所難的要求時負責人漏出想殺人的目光。
克林表面上志氣高昂地俯視所有人,心裡面已經祈禱着有人來把他召回。
“都是灰,我不過去了,我要下礦洞看看,”克林捂住鼻子,嫌棄地說,“這麼熱的天你們竟然要我在太陽底下曬着。”
負責人要被這都城來的小少爺煩死了,但有不敢得罪人,隻好捏着鼻子招待:“礦洞不安全,萬一有個坍塌……”
“我說要去就要去!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我父親不再買你家的礦石了!”
負責人太陽穴突突直跳,想回:買不買我們的礦石也不是你父親一個人說的算。
但理智還是将他攔下來,讨好地說:“我這就将人拿安全帽來。”
克林得逞一笑,腳尖向右後方轉去,下一秒,笑容猝然僵在臉上。
隻見司蘭惟爾大搖大擺地從前方路過,餘光瞟到他們這群人,和克林短暫地對視了一眼,腳步不停地離開了。
克林當場宕機,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顫抖着問:“他是不是瞪我了。”
周圍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克林一扭頭,黃沙飛揚之地隻剩他一人了。
“人呢?要跑的人不該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