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食堂修了三天終于修好了,宿雲喻又恢複之前的生活節奏中。
“小鬼!有人找你!”
宿雲喻正蹲在地上清洗最後幾碟碗,有人打開窗戶,對他喊了一嗓子。
找他的人是卡卡的母親,她不安地攥着發黃的圍裙,時不時朝裡觀望。
宿雲喻剛從新修的後門出去就被卡卡的母親攔下來了,她焦急地道:“你有沒有看到卡卡啊?”
卡卡失蹤了。
有人說看到卡卡在宿雲喻家的門外敲門,一轉眼就不見了。卡卡的母親找不到人才不得已跑到工廠食堂外找宿雲喻的。
宿雲喻一大早就出去了,根本沒見到卡卡。
他搖搖頭如實地說:“沒有。”
生活的重擔讓這位年輕的母親早早生了白發。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身子頹然一晃,似乎要承受不住了。
就在宿雲喻擔心她要暈倒時,她的眼睛猛地一睜,呢喃着:“對對對,孩子他爸,孩子他爸那還沒去找。”
宿雲喻負責全食堂的餐具清洗工作,一半中午的餐具洗完後就快要黃昏了,剛好趕上工人下班的時間,然後他就能休息一段時間,等工人們吃完晚飯,他又要開始進行清洗工作,不少工人晚飯不會在食堂吃,任務要比中午輕松許多,但等一切都忙完,時間也不早了。當他回到住處時老城區大部分人都已經準備入睡了。
和往常死寂的老城區相比,今晚的老城區有些躁動。
本該黑暗的窗戶還亮着燈,男女好少的私語聲洩漏出來,空蕩無人的路口有人在喊叫。
卡卡失蹤了,但不隻卡卡失蹤了。
官方接到報案很快就派人來了,統計下來總共有十六個人失蹤,年齡最大不超過四十,最小的是卡卡九歲。
淩晨,失蹤人口的家屬們全都被請走了,老城區終于安靜下來。
宿雲喻裹緊黑色鬥篷穿梭在狹小的巷子裡,七拐八拐後敲開一扇門。
“幫我找個人。”宿雲喻開門見山道。
邋遢的年輕男人打了個哈欠問:“找誰?”
“一個叫卡卡的男孩。”
男人準備伸懶腰的動作一頓問:“今天……不對,昨天失蹤的那批人裡的?”
“嗯。”
男人擺擺手,轉身往樓上走,邊走邊說:“幫不了,給多少錢都幫不了,官方都來插手了,我還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找人?”
他停在樓梯上轉過身子對宿雲喻說:“官方這次派的人可不普通,你也小心一點,别被他注意到了。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說罷,他踩着拖鞋消失在宿雲喻的面前。
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的宿雲喻磨蹭地回到家,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多久時間了。一夜未睡的宿雲喻早已熬過頭感受不到困意了。他收拾收拾自己打算之前去碼頭,剛一出門就瞧見尤顧站在不遠處和一個人在說話。
感受到視線,尤顧也側目看向宿雲喻。
他朝旁邊的人說了什麼,然後走了過來。
“最近晚上回來早點,盡量不要一個人獨處。”尤顧知道宿雲喻在工廠食堂打工,好心過來提心一下。
宿雲喻:“尤上校,抓人的會是什麼人?”
“還不清楚,目前隻有老城區這邊有失蹤的人。”
尤顧對上宿雲喻的目光,心中莫名的怪異感又升上來。
太不像個十多歲的小孩了。
他又想起曾經做過的夢。
在諾林告訴他在夢裡見過他後沒多久他也做過一個夢,在夢裡他好像将一個人關了起來。
夢醒後他隻記得一雙眼睛。
距離那場夢已經過去很久了,他本以為那不過是受了諾林的影響後做的一個虛假的夢,當他看到宿雲喻的眼睛時,總會想起在夢裡看到的那雙眼睛。
宿雲喻這個人時突然出現在奇古城的,在奇古城這類人很多,大多數都是犯了什麼事或者得罪什麼人,偷藏在這裡的。但宿雲喻不是,沒人知道他時怎麼來的,也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
偷偷潛入貨船的那天晚上碰上的那個“小矮人”大概也是他。
一個小孩為什麼要偷跑進貨船?難道也是調查那些藥劑嗎?
尤顧盯着宿雲喻的腦袋想得出神。
宿雲喻不安地挪動幾步,躲過尤顧炙熱的目光。
真奇怪這個人。
宿雲喻:“你是官方派來解決這次事件的負責人嗎?”
“嗯,有什麼問題嗎?”
“我有個朋友,叫卡卡,他也失蹤了,如果你們找到他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你一個人住也要注意安全,如果害怕的話,可以來找我。”
“找你?”
“負責保護未成年人也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會為你安排更安全的住處。”
宿雲喻沒打算換地方住,其實他覺得自己被抓到更方便找到卡卡。
但那些綁匪就是不随他的心願。
在之後的幾天依舊有不少人失蹤,但都是成年人。
失蹤的範圍也從老城區擴大到整個奇古城。
自從發生人口失蹤後,碼頭的人都少了不少。宿雲喻照常辦完貨物去結工錢。
每當這時會熱鬧起來的貨船上一動不動地停靠在岸邊,來買藥劑的人已經在碼頭張望兩三天了。
宿雲喻擦幹淨錢币,把它們裝進口袋,漫不經心地想:“貨船上的人大概都被尤上校他們帶走了吧。”
目光觸及踮起腳,伸長脖子,站在護欄外迫切想要弄明白船内景象的買家,宿雲喻腳步微頓。他嘗試着回憶前幾天在買藥劑的那群人與失蹤之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