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床發出的咯吱聲,陳斯群轉了個身,她開始沒怎麼清醒,呆呆看着樓虹穿好衣服正要出門才猛然想起來,昨天輸了遊戲要鏟雪。
陳斯群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離直播開播還有很長時間,就是提前準備也用不了這個點起來。她甩了手機,攤開在床上,看天。
“繼續睡吧,我去鏟雪。”
“不用,我就緩緩。昨天下的雪看起來挺厚的,你一個人也做不完。”
在睡意重新鑽入腦海前,陳斯群坐了起來。
得知她要跟自己一起,樓虹停下來等她,在屋子裡好奇地檢查安在各處的攝像頭。
“這個,是24小時都在工作嗎?”樓虹碰了碰,靜止不動的鏡頭竟然慢慢從左邊轉到了右邊,他吓了一跳,“我們說話的聲音也會錄進去?”
“沒那麼吓人,用衣服擋住就好了。聲音......當然會錄到,但是如果不帶麥,小聲說話應該是聽不到的。”
陳斯群寬慰他,“不用這麼緊張,這個節目組不會搞亂七八糟的剪輯。”
盡管如此,樓虹臉色還是沒怎麼緩和。
“......這真是,這真是,”樓虹看了眼似乎正對着自己的攝像頭,還是把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坐到正梳頭發的陳斯群身邊,眉頭緊蹙,“其實,我們也沒到非要?”
“不然呢?”陳斯群有點好笑。
都到這裡了,都上節目了,還在糾結這些。自己還能怎麼回答?不想回娛樂圈了,難道中途違約停止拍攝?她知道樓虹是關心自己,他這個人就是有點優容寡斷。
樓虹對娛樂圈有偏見,一直是敬而遠之的态度。
樓虹說着錄節目這幾天各種他看不過眼的事,哪哪都是奇葩,為什麼要裝這麼多攝像頭,為什麼24小時都開着,他們的窺伺欲太強烈了,還有那些嘉賓,明明都不認識他,卻能熟稔的搭話......一切都讓樓虹感覺不舒服。在他眼裡,陳斯群執意回到這個毫無隐私的地方,無異于自虐。
“這是工作啊,又不是真的度假?你上班的時候會完全舒服嗎?”陳斯群安慰着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她已經預感到這句在以後會重複多少遍了。
真是甜蜜的負擔。
陳斯群以為他們是最早的,下樓臨近窗戶,正好一大塊雪落下,吓了一跳。
“嗯?”孟雲霆從屋頂探個腦袋,“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他問下面的祁策,“你聽到沒有?”
祁策停下來聽了聽,搖搖頭。
好像是自己聽錯了,但孟雲霆還是不放心,萬一真有人,他在屋頂清雪砸人一身可就不好了。雖然這裡的雪松松軟軟的,躺上去會立馬下陷,隻留下一個人形,但再怎麼軟,十幾厘米厚的雪砸下來也夠下人的。
孟雲霆跳進露台,再從屋子裡出來時,陳斯群兩人正和祁策說着什麼。
“我就說聽到聲音。”
“你們也太早了。遊戲輸了的是我們,你們不用幫忙的。”
“沒有,”孟雲霆在屋頂除雪出了點汗,現在停下來還有點喘,“我是今天牧榮要來,把周圍的路清出來他的車好方便開進來。至于這個家夥......”
孟雲霆拍了拍他的肩,“純粹睡不着。”
祁策沒反駁,拿着鐵鍬繼續,門口通向主幹道這一路的雪都是要清的,目測這一段的距離不是很長,但是雪太深,快半人多高,清掃起來要廢不少功夫。
門口已經清一條幹淨的,一人多寬的小道,也不知道花了他們多少時間。
“還有工具嗎?都放在哪裡了,我去找找。”
“在一樓的樓梯間,那裡是一個工具房。”
“好,我們去看看,還得找兩雙手套。”
“記得小心一點,裡面東西挺多的,”孟雲霆目送他們離開,人影進到屋裡看不到了,回頭抽走祁策指間的煙,“發什麼呆呢,能不能不要這麼要死要活的。”
看到人來也不把煙掐了,孟雲霆真怕被說帶壞他。
祁策擡眼,像是在說自己沒有發呆。
清出來的雪都被堆到了兩邊,堆得最高的地方已經碰到了一樓垂下來的房檐,推開門最先看到的不是景色,而是由雪搭成的隧道。
要不是這裡的雪太松散,沒那麼容易壓在一起,孟雲霆還想把頂加上,做成真正的隧道,最後為所有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不得不放棄。
等葉清溪和顧覺知下來,外面的路已經很寬敞了,一些早起的工作人員也在四人清出的空地上調整設備。
“早。”葉清溪用圍巾裹着半張臉,甕聲甕氣地打招呼。
“早,睡得好嗎?”祁策有些忐忑不安,看他凍紅的鼻尖,伸出手想把圍巾往上拉拉,最後還是讪讪地收回手,“......手套給你用。”
葉清溪眨眨眼,“沒有多餘的嗎?”
“我去看看。”
說這句話聲音都重了些,尾音似乎還有點顫抖。
葉清溪扭頭,隻看到祁策的背影,他拉下圍巾,呼出的熱氣籠罩在眼前,變得模糊不清。
幾個人一起,鏟雪的進度更快了。
等到了直播的點,門前已經清出來一條足以車輛進出的路。
《愛人假日》每一期都會有一個主題,上一期是忙碌假期,海島那期是柴米油鹽,而新的一期,當然不是什麼輕松的極地旅行。這樣太無聊了,千篇一律的伴侶生活,得有驚險和刺激來點綴,本節目的萬惡之源(劃去)總pd如是說。
為了打個措手不及,這回節目組沒有把主題透露給嘉賓們。
直到開播,今天的具體行程還沒發到嘉賓們的手機上,這跟之前的流程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