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卿抽回手想要解釋,姬千乘卻沒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隻道:“我知道,知道你想說你并沒有,此番反應不過是對一個熟人的普通擔心。寒子實與衛疆不和,你擔心他會在這裡遇到危險。我理解你的心情……”
葉卿卿被他攬在懷裡,就聽他繼續說,“在廄,我遇見了他時,他告訴我,他知道你還活着,讓我将你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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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解決完事端從宮裡出來後,他突然被人邀入酒樓。
而在二樓雅間等着他的,是早已成為燕國驸馬的寒子實。
寒子實依舊是昔日模樣,溫文爾雅,君子如玉。
他瞧上去也不過雙十年紀,面色稍顯弱氣。
他臉部線條極其柔和,卻因那雙燦若寒星的眸子,不見絲毫女氣,反倒是更加儒雅溫潤,讓人如沐春風。
見姬千乘過來,寒子實立刻離席,請他入座,寒暄道:“許久不見,大師兄依舊風華如昔,威儀華貴。不知近來如何?”
“自是比不得二師弟你,周朝将軍,燕國驸馬,下一步,該是燕國皇帝了吧?呵,幾年不見,二師弟的手段竟是愈發高深了。”接過他遞來地水酒,輕啜了一口,姬千乘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着,幽邃的眼神諱莫如深地看着杯中酒水的紋路。
對于寒子實,竟是連個眼神都欠奉。
“有什麼事,直說吧。”
寒子實依舊柔和地笑着,仿佛并未聽出他話語中的刺兒:“大師兄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待見我呢。不過,我今日來,确實是有要事求大師兄幫忙。”
“先前,卻是我對不住卿卿。那一日,我從北疆救回她,她剛剛得知自己懷了孕,着實害怕衛疆會容不得她們母子。
她失去過太多,所以,對于那個孩子,抱有極大希望。
她想讓我帶她離開……
也許,是我回答的時候晚了一步,令她下意識想多了。然而,我并沒有丢下她的意思,其後,我也數次想要帶她走,卻都被她拒絕了。
本想同她一起回廄,雖不能時時保護于她,卻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身邊,可誰知竟被衛疆留在了北疆。當時戰事吃緊,等我再得到消息,卻是她已經流産了。”
寒子實飲盡杯中酒水,“我當時就知道她不好了。
卿卿素來多思敏感,之前她也失去過孩子,因為失去的突然,不曾有過多深感情,所以傷害并不是很深。而這次,六個多月的身孕,足以讓她看得比自己命還要重要。這京中雖然并未有确切消息傳出,但我知道,她不好了。”
以前葉卿卿恐怕還礙于衛疆的權勢,連死都不敢,現在,怕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
寒子實澀然一笑:“不過是同她在一起時間長罷了,她如何想得,我大概可以猜出一二。”
“說了這麼多,還未曾說想讓我做什麼。說來聽聽。”
姬千乘側首支頤,漫不經心地撥弄着酒杯。
“衛疆也許不清楚,但我知道,宮裡那個躺着的絕對不是我的卿卿。”寒子實微微一笑,星眸一閃,“前幾日,我的部下,收到了卿卿的指使。”
說着,他将紙條遞給正色肅然看過來的姬千乘。
姬千乘本是不信,然而那字條上,竟然是卿卿的字迹!
寒子實接着道:“她的心願,我自然願意幫她達成。雖然此後她不曾出現,不過我知道,卿卿定然是在大師兄您這裡。”
姬千乘随手将紙條碾成團,指尖青色火焰冒出,眨眼間就将字條化成灰燼,手掌一抖,便連灰燼都沒留下一分:“哦?”
見他毀屍滅迹,寒子實不曾吃驚半分,隻笑道:“若說鬼神莫測的手段,便是師父,都不如大師兄您十分之一。更何況……您本來就對卿卿照顧有加,如父如兄,要說這世上有誰還能救卿卿一命的話,除了您,不做他想。”
“你說的不錯,皇貴妃确實是我救的。”姬千乘微微擡了擡眼,“然後呢?”
“卿卿對外人極沒有安全感,唯一信賴的人便是我。現在又造此巨變,怕是更加惶恐不安,我希望大師兄能将她還給我。此生,我必然不會讓她再擔驚受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