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該死的機械音已經開始了十分鐘倒計時,如果她速度夠快,從這裡到海邊時間夠了。
不過這一切一切,都是隻是最好的猜想。
三人同時露出了不贊同神色,全紀和霍格在對上秦行客的眼神時又把勸說的話咽了下去,這不是提議,是命令。
隻有負青玄上前想要拉住秦行客的手腕,藏在面具下那張清傲疏離的臉有了幾分焦急,灰色眼睛充滿慌亂,全身血液像是在倒流。
不……不要這樣……
在分離的此刻他都沒想到自己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霍格在幾人中年齡最大,偏偏柔和的面部線條在平時都是看不出來的,現在不一樣,他看準時機一把拉住負青玄,全紀攬着傷員,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研究所。
秦行客沒有回頭,她是有打算的,暗物質可以侵蝕掉大門,隻需要一個可通過的洞就可以,掌握好剩下的異能力是可以做到的。
實在不行,就發動自己真正的異能,不過是被多糾纏一會,在自己命面前還是能忍忍的。
手指都還沒碰上研究所大門,銀色的大門抖落了一地灰塵,開了。
秦行客:?這玩意是感應的?
手環又出現了熟悉文字:“是我(^^)。”
來不及多想,秦行客閃身出去,狂風掀翻了她襯衫的一角,外面太陽還未升起,天光乍破,穿過雲層投下些許光亮,冷風拍打了臉上,前所未有的冷。
沒有進行治療的肩頸不斷溢出血,身體熱量正在一點點消失,雙腿遠不如一開始那樣有力,之前給傷員包紮時,止血噴霧還剩一點,秦行客沒有停下來,單手搖了搖噴霧,一股腦噴在了自己肩頸處。
綿密的霧氣沾上傷口立馬變得黏膩起來,連成了一層薄膜,覆蓋在傷口上。
穿過香樟樹林,身上的血腥味都被那股木質清香沖散了不少,零星幾點光亮透過樹枝照在人的身上,光斑像是幾塊被打散的拼圖。
還有三分鐘,秦行客感覺牙齒在發酸,緊繃的神經,僵直的四肢,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不同于來時風平浪靜的沙灘,今天的大海格外喧嚣,秦行客快速掃視一圈,沒有看到一艘船,延伸的木質長闆邊全是空的。
幸運女神可能根本和她不沾邊。
翻湧的海水一波接一波,李克單手操控着快艇,黑色墨鏡挂在臉上,遮擋住了大面積殘缺的面容,狹長的眼睛有幾分漫不經心。
還好他早就準備好了離開的快艇,不然真要被那老家夥坑一把了,李克咬着營養液,鋒利的牙齒将裡面果凍狀的液體咬了出來,味道并不好。
特制的,治療他胃病的同時飽腹,明明醫療倉就能醫治的病痛,那位大人不理解李克為什麼要保留下來,自虐嗎?不過她還是讓人專門研究了營養液送了過去。
李克品出了一絲甜蜜,臉上浮現不自然的紅暈,又像是想到什麼,迅速消失,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郁色積壓在眉眼。
鏡面映照出他流暢的臉型與傷疤,就連他自己都厭惡惡心的東西……李克回憶起那隻帶着溫熱的手,在一片泥濘中撫上了他眼旁的刀疤,眼淚打濕了的她手指。
被折辱後調/教出來的本能,他想要爬起來為這位道歉,無力的四肢連這種動作都做不了,反而将嘴角的青紫碰上了大人的手,又疼又癢。
她說:“不要動,我抱你回去,讓你出現在這,是我的錯。”
那雙在聯邦輕易便能攪動風雲的手溫柔的抱起了他,她說是她的錯,可是明明她都沒有參與過這場遊戲,還給了他身份權限調查,李克垂下眼眸,無意識的的絞緊雙腿。
遠處好幾艘軍艦破海而來,李克挑挑眉,這是不放心要清剿啊。
他無所顧忌的上了軍艦,明面上他還是和保守派合作的企業家,等敷衍完那群蠢貨,他就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