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田園鄉村風格的城鎮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木質的複式小屋一棟挨着一棟,不知名的小野花零零散散的落在房屋周圍,連一隻家禽都沒有,一切都寂靜極了。
時間在這裡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樣。
秦行客半跪在樹上,觀察了一會,打了個手勢。
宋常止會意,兩人潛伏進村。
一直走了很遠,才終于有了一些人或物的聲音。
這裡應該是屬于城鎮的中心地帶,寬闊的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廣場上不少人駐足聊天,這可比城鎮邊緣熱鬧多了。
秦行客掃視了一眼,可能是有婚禮的原因,四處都張燈結彩。
白色的玫瑰裝飾在房屋上,五彩的絲帶銜接一起,結成巨大的蝴蝶結。
中心的白色教堂威嚴聳立,有人拿着花球、白紗在做着最後的裝飾。
躲在暗處的秦行客有些疑惑,今天不是婚禮開始嗎?為什麼還在準備?
緊接着,她在這裡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個她們之前遇到的,出城門的男人。
看起來慌裡慌張的,時不時往四周張望,像是在找什麼人。
秦行客和宋常止對視一眼,默默跟了上去,想知道他又遇上什麼事了。
順便有機會的話報複一下他。
男人顯然沒有發現背後鬼鬼祟祟的兩個身影。
快步穿過幾個小巷,男人停在一棟紅色尖頂房子面前,小心的叩了叩房門。
沒過多久,門開了。
一位全身透着黑斑,頭發隻剩下零星幾根的女人走了出來,渾濁的眼睛在男人身上掃了一圈,放他進去了。
這還是秦行客第一次在這裡見到如此經典的、被毒氣殘害的面容,其他人不管是不是活人,都還保留着完好的面容。
像是在一片假的雪絨花中觸碰到了真正的雪花。
秦行客有預感,這會是破解這個小鎮謎題的關鍵。
兩人都沒說話,麻溜的爬上了對面房子的房頂,正好對着那間房子沒關的窗戶。
屋裡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奈何秦行客和宋常止的聽力都被強化過,所以毫不費力的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塞西莉娅,我在森林遇到了兩個外鄉人。”
第一句話的信息量就非常大了,男人叫那個被毒氣污染的女人塞西莉娅,可他口中塞西莉娅不是最美的女孩嗎?
這話可能有點歧視了,但明顯那個女人不符合大衆對最美的判定。
其次,男人遇到她們倆明明是昨天的事情,追兵也去追她們了,如果男人現在才來告密,那她們的行蹤是如何被發現的?
“外鄉人?”塞西莉娅的聲音出奇的難聽,被毒氣污染的嗓子猶如砂紙在硬紙闆上摩擦。
男人頗為焦急的解釋:“她們身上穿的布料和工廠的那些該死的投資者很像,在問完我怎麼進城後把我打暈了,現在應該在城内。”
秦行客眼眸垂了下來,自己和宋常止都算是有點家底的,穿來考試的衣服自然不會是什麼廉價産物,倒是出奇的和投資者這個身份撞上了。
塞西莉娅的臉色沉了下來,過了幾分鐘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閉上眼睛開始回憶以前城中的守衛。
奇妙的一幕出現了。
追殺秦行客她們的守衛在屋内漸漸成型,僵硬的身子往外走。
“去找那些外鄉人。”塞西莉娅啞着嗓子命令。
那隊守衛立馬動了起來,步伐也不似剛才那樣生硬。
蹲在房頂的秦行客驚訝的看着這一幕,想到了一種可能。
小鎮和城市不斷重複着同一天,而她們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循環。
所以塞西莉娅才會派人去抓她們,她不想有人破壞這個循環。
為什麼要重複這一天?這一天有什麼不一樣的?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浮現在秦行客腦海。
屋子裡的男人卻好像沒有看到那些突然成型的人一樣,在塞西莉娅轉頭看向他之前,自己邁着機械的步伐離開了。
悄悄退到一個無人處,秦行客小聲詢問宋常止:“你有什麼想法嗎?”
“婚禮的前一天一定發生了什麼,對新娘來說最幸福的難道不應該是婚禮當天嗎?”
“确實,但是如果問題出在塞西莉娅身上,那她為什麼也會在輪回裡面?”秦行客察覺到了裡面不對勁的地方。
“污染源可能不是她,或許另有其人。”
秦行客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從未出現過的新郎或者另一個新娘。
婚禮怎麼能少了另一半?但這個另一半似乎并沒有出現過,她/他是否處于輪回中還是個未知數。
秦行客頗為贊賞的看了眼宋常止,鼓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錯,我打算直接潛入塞西莉娅家裡搜查一下,你怎麼說?”
宋常止無所謂的點點頭,就算秦行客現在說要大鬧婚禮他估計都沒意見。
兩人又回了原處,靜靜等着塞西莉娅離開。
在看了一會擺放在桌子上的照片又坐在沙發發了一會呆後,塞西莉娅終于是離開了客廳,應該是去到了樓上房間了。
正是時候,秦行客悄無聲息的落在窗戶上,環視一圈感覺沒問題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時間有限,秦行客先看了自己最在意的照片,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擺在桌子上的相框。
塞西莉娅剛才就算在和男人說話,目光也總是不自覺的瞟向相框,足以見得這個相框裡面的照片一定很重要。
手指撫上木質的邊框,觸摸到那些因為主人的多次摩擦而變得圓潤的邊角,秦行客垂眸,照片中的人依舊活靈活現。
那上面的女孩有着一頭金色的長發,灰色的貓耳朵高高豎起,青春靓麗的臉上滿是笑容。
在她的旁邊,健壯的男人滿臉寵溺的看着女孩,靈敏的黑色尾巴纏在女孩的腰上,不忍分離。
背景是在一處河邊,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對正處于熱戀期的情侶。
秦行客猜測相框上的男人可能就是那個從未出現過的新郎,河應該是他們一落地看到的那條奔湧的河。
當即下令。
“宋常止,去河邊找個男人,黑短發臉上有道疤痕,貓科獸人。”對着照片,秦行客将男人可以識别的面部信息告訴了宋常止。
放下相框,秦行客接着在屋内翻找了起來。
耳麥傳來呼嘯的風聲,宋常止已經開始行動了。
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個上了鎖的木櫃中,秦行客找到了一本日記。
看了眼樓梯,塞西莉娅還沒回來,秦行客快速翻看着日記。
日記的主人字迹清秀,總會在日記上絮絮叨叨的記載許多小事。
“今天和羅恩去釣魚了!哈哈哈,他空軍了,不過我們都是小貓,可以下河去抓啦,所以,滿載而歸!”
“鎮子裡又開始招工了,聽說是隔壁工廠急需人手,羅恩說他想快點攢錢給我舉辦盛大的婚禮,但是去工廠的人好像都沒回來,不想他去。”
“羅恩還是去工廠上班了,好無聊啊,我決定了,明天,不,以後每一天去給他送飯。”
“羅恩看起來很累,不過他說沒事,應該沒事吧?”
“明天就是我的婚禮了,我愛你羅恩,晚安。”
字迹到這就結束了,秦行客不信邪的一頁頁翻了過去。
在書本最後找到了最後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