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正懶洋洋地跟在三人身後往前蹭着步子。

徐翩若急着知道黎正善的消息，走在了最前面，她推門進去的時候青岚剛好在玻璃牆外面，陳思遠一擡頭看到徐翩若來了，立刻關掉了那個黑色的小窗口。

青岚看到了陳思遠的小動作，挑了挑眉，沒有太在意。

“若姐。”陳思遠站起身來打了聲招呼。

“怎麼說？你剛才電話裡說，你有關于黎正善的新發現？”

徐翩若快步走到了陳思遠身後。

“沒錯。我發現黎正善老婆的賬戶裡從前年開始一直到上個月，有六筆很大額的進賬。他老婆是個全職太太，家境也一般，按理說不該有這麼大額的收入才對。”陳思遠從桌子上拿起了幾張紙遞給徐翩若。

“這麼多？！”徐翩若看着紙上的天文數字有些震驚，“所以……你懷疑這些錢，是黎正善通過什麼非法的方式獲得的？”

“這六筆轉賬我也查過了，都來自于同一個賬戶，叫孫得淼。這個孫得淼表面上看起來跟黎正善毫無交集，但其實，他的一個遠房表哥正是天澤的供應商之一。”

“受賄？”徐翩若眼波微閃，“能找到證據嗎？”

“在這裡。”陳思遠又從桌子上拿起了幾張紙一并遞給了徐翩若。

徐翩若的眼睛越看越亮，哥兒倆好地搭住陳思遠的肩膀：“可以啊思遠，這種銀行的内部信息都能查到？”

“沒什麼啦，正好我有個大學同學，是個黑客，我拜托他幫我查的。”陳思遠被誇得小臉通紅，低下頭摸了摸鼻子。

“你大學同學簡直能人輩出啊！之前那個周啟明，還有這個黑客同學，簡直太牛了吧！”青岚誇贊道。

“不能讓人家白幹活，正好到飯點了，要不你把他約出來，我當面感謝一下他？”徐翩若看了下表，已經晚上7點了。

“他……他這人性格有點怪，宅男一個，叫不出來的。”陳思遠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

“那要不你幫我要個卡号？回頭我給他轉點報酬意思一下。”

“好，我問問他吧。”

有了這些證據，黎正善的股份顯然已經是徐翩若的囊中之物了。隻要收購了他手中的股份，徐翩若的占股就跟姜賢亦持平，可以試着去跟他扳扳手腕了。

“那……走，難得今天人齊，咱們一起吃頓晚飯吧，我請客。”徐翩若道。

“去哪吃啊？”青岚眼睛亮得反光。

“思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今天得吃點好的，咱們瀾庭走起？”

瀾庭是附近的一家十分熱門的米其林餐廳，以用料奢華、價格昂貴的創意菜而聞名。

五個人很少有聚齊的時候，有青岚和翠翠兩個話痨在，這頓飯吃得可謂是賓主盡歡。唯一受到了沖擊的，可能就是飯店的服務員了。

據服務員後來描述，一開始點菜的時候那個包廂倒也還算正常，那個領頭的女生點了些他們家的經典菜式還有幾道服務員推薦的時令料理，還給每個人點了一條波龍。

到後來就開始不對勁起來。

他們開始一直叫波龍，直到把他們家的波龍缸都給吃得見了底。這玩意兒算是店裡最貴的東西之一了，一般的飯店哪會備這麼多？

關鍵他家的波龍做起來工序十分困難，算是一道很繁瑣很費廚子的菜。

服務員再次下單時，被後廚暴怒的大師傅抓去了後廚，他指着空空蕩蕩的龍蝦缸告訴服務員：沒有了，真沒有了！到底是什麼人點這麼多波龍？隔壁飯店來刺殺我的嗎？！

實在沒辦法，經理帶着服務員和大師傅親自去他們包廂道歉，才制止了這場饕餮盛宴。

他們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看上去像是這幫人裡食量最小的小姑娘和長得像網紅一樣的帥氣小哥，兩個人面前分别摞着高高的盤子山。

還好這幫客人比較随和，聽說沒有了也就擺了擺手說那就算了，沒有找他們的麻煩。

那天之後，瀾庭的菜單上，波龍料理的上面就貼了個小紙條，寫着每人限量兩條。

天澤大廈最頂層。

姜賢亦正坐在桌子前，單手撐着下颌，閉着眼睛聽趙杉的彙報。

“翠羽拂露圖最後用980萬的價格拍下來了，已經交到了章堯手裡。他也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拍賣會結束之後我看到大小姐上了他的車，應該是去談股份的事了。”

“嗯。”姜賢亦淡淡應了一聲，他長而直的睫毛投射在眼睛下方，細密的陰影和淡淡的黑眼圈混在一起，再配上他有些缺乏血色的嘴唇，顯得整個人都像一股輕煙一樣，仿佛碰一下就要散了，“她沒看到你吧？”

“沒有。他們走之後我才出來的。”

趙杉做事一向穩重，聽到他這麼說，姜賢亦才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還有，葛思良到了，在外面等着。”

“讓他進來吧。”聽到葛思良的名字，姜賢亦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看了趙杉一眼。

“好的。”趙杉把帶進來的文件放到姜賢亦桌子上，無聲地出了姜賢亦的辦公室。

姜賢亦睜開眼，把自己手上剛才打吊瓶殘留的膠布撕下來，順手丢進了垃圾桶裡。

葛思良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一個神采奕奕，看不出一絲病容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