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ian從旁邊的保溫箱中拿了瓶礦泉水來,擰開瓶蓋,遞到姜賢亦唇邊。
姜賢亦眼皮都沒擡,道了聲謝,就着Dorian的手喝了兩口。
“實在太累了就回去歇歇吧。”Dorian溫聲勸道。
“嗯。”
當天晚上,徐翩若便接到了劉文謙同意出售股份的電話。
但就算加上劉文謙這10%的股份,她的占股也還遠遠夠不上控制董事會的程度。
首戰告捷,徐翩若感覺如夢似幻,之前劉文謙的拒絕在她來看才是十分正常的,突然順利了起來,她反倒感覺有些不真實起來。
但形勢容不得她細想,沒過兩天,便去拜會了葛思良。
這位是個後起之秀。當年徐世舫接手公司之後,股價大跌,他就在這時候橫空出世,以抄底的價格收了些股份,之後便坐享分紅。
這人十分神秘,平時也對公司的決策不太參與,隻走流程分錢。
找到他頗費了徐翩若一番功夫,這人的行蹤飄忽不定,公司裡又沒幾個人認識他。打探了許久,徐翩若才在一家射擊俱樂部裡“偶遇”了人家。
葛思良穿着一件寬松的運動裝,瞄準靶心,十發子彈竟沒有一顆打在十環外面。
“好厲害的槍法!”徐翩若贊道。
“謝謝。”葛思良看了她一眼,禮貌地笑了笑。
“葛先生,有興趣談一談嗎?”
葛思良摘下耳機道:“好。”
兩人坐到休息區,徐翩若先開了口:“初次見面,我叫徐翩若。您可能不認識我,我是——”
葛思良一擡手:“徐大小姐我還是有所耳聞的。今天怎麼突然來找我這個閑人了?”
“我想收購您手中的股份。”
“哦?”葛思良揚眉,“這是否有些冒昧了?”
“價格方面都可以談,據我所知,您對公司的運營也不太感興趣,但我确實很需要您手中的股份。”
徐翩若做好了長篇大論去說服對方的準備,誰知道對方隻沉吟了片刻,便回複道:“可以啊。”
“啊?”對方答應得如此輕易,徐翩若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您是說,願意把手中的股份轉讓給我?”
“對啊。”葛思良笑了笑,“對于我來說沒什麼影響。”
“那回頭我拟好了合同就發給您。”徐翩若起身跟葛思良握了手,走的時候仍是有些雲裡霧裡。
她離開後,葛思良四下看了看,推門進了休息室。
他把毛巾随手往沙發上一丢,對沙發上的人吹了聲口哨:“幸不辱命。”
如果說前面兩個人算順利的,那接下來見的兩個便讓徐翩若徹底感受到了什麼叫棘手。
一個叫章堯的,性情古怪,十分難搞。徐翩若去見了他幾次都被拒之門外,這人也不出門娛樂,不像前兩個人,還能從旁的場合入手。
還有一個叫黎正善,這人是個老油條,很擅長打太極,每次隻要徐翩若一聊到股份的事,他便想方設法把話題岔開,想來是得知了一些風聲,不想夾在中間難做,所以故意不接茬。
這兩個人在公司中的立場也是偏中立的,既不屬于徐家原來的老人,也不屬于姜賢亦那一派的新生力量。徐翩若一時竟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隻能一邊調查兩人的信息,一邊不折不撓地想辦法對這兩個人曉之以理誘之以利。
這天晚上,他們得到消息,章堯這個萬年老宅男,終于要出門了!
他要去的,是一場拍賣會。
這場拍賣會十分特殊,裡面拍賣的藏品,是之前因為戰争流落到其他國家的一些名家字畫和瓷器。
徐翩若提前拿到了拍賣清單,坐在車裡一邊往嘴裡塞着面包一邊研究着。
“你說,這次拍賣會到底有什麼東西,會讓章堯這麼宅的人都舍得出門了呢?”連日東奔西跑,徐翩若壓根沒時間好好吃飯,隻能在路上随便将就一口。
突然,徐翩若的視線停留在了一個藏品上。
那是一個叫做“章伯旻”的晚清宮廷畫家。
同樣都姓章,會是巧合嗎?
這個畫家極其擅長工筆花鳥,在那個年代,曾經名噪一時,與當時另外一名姓劉的寫意派畫家齊名,被當世稱作“章巧劉韻”。
後來,他的畫流落海外,存于世的作品并不多見,也便漸漸地銷了聲名。
章伯旻的籍貫是……武安。
而章堯,他的祖籍也是武安。
這就對上了!
章堯今天到拍賣會的目的,八成就是拿下這副《翠羽拂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