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翩若跟李導打了聲招呼,便帶着青岚離開了拍攝場地。
他們走得低調,沒幾個人注意到,隻有正在一邊對詞候場的褚揚秋餘光掃到了兩個人離開的背影。
“哥?該你了。”正在幫他對詞的助理說完了上半段詞,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褚揚秋說話。
褚揚秋有些失落地低下頭沉默了幾秒,才機械地背出了那句早就爛熟于心的台詞。
“為什麼偏偏是他?”
兩人驅車趕到了王記面館,店門的确開着,燈也都開着,但王勝珑确實不在店裡。
徐翩若在店裡轉了轉,用手指在桌子上抹了抹,一層薄薄的灰塵痕迹。
廚房裡一些放在外面的菜和肉也已經蔫的蔫,壞的壞,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看來王勝珑離開至少有幾天時間了。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着急,連店門都來不及關?
或者說,他是自願離開的嗎?
徐翩若有些着急,且不說她還有一堆問題想要詢問老管家,畢竟是個當年對他們甥舅諸多照顧的長輩,她并不希望老管家出事。
她也很怕,是因為自己找到了他,才給他帶來了無妄之災。
兩人在店裡轉悠着,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青岚從櫃台上拿起了一個亮晶晶的領帶夾,好奇地打量着。這東西看起來十分名貴,不像是一個面館老闆該擁有的。
“這是什麼東西?”青岚把領帶夾遞給了徐翩若。
“領帶夾。”徐翩若正在廚房裡,看到青岚拿着的東西随口回答道。
突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停止了翻找的動作,眼睛微微睜大。
“等等,給我看看。”她一把從青岚手裡奪過了領帶夾。
她認得它,這個樣式和手藝,是常給姜賢亦私人定制飾品的師傅沒錯了,她自己也有幾個風格很接近的胸針和發卡。
她的手抖得厲害,捏開了領帶夾的尾端,在它的内側,刻着一個小小的花體的字母J。
“我好像……知道他在哪了。”
徐翩若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攥住了那個領帶夾。她的手變得冰涼,微微顫抖着。
難道真的是他?
她拼命遏制着自己的胡思亂想——就算跟他吵了架,就算自己不認同他的一些做法,可在她心裡,那畢竟是她最親近的家人。
像是急于求證什麼似的,她撥了姜賢亦的電話。
可是直到最後一聲也沒有人接。
“走,陪我回一趟山海市。”徐翩若極力維持着平靜,對青岚道。
姜賢亦剛才倒是的确接不了電話。
他剛服下藥沒多久,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王勝珑就坐在他旁邊,這兩天他幾乎沒合眼,時刻觀察着姜賢亦的情況。
姜賢亦的身體狀況已經很糟糕了,完全承受不起藥性強勁的方子,隻能選了溫和的藥材,重新開了方子,再配上針灸慢慢調理着。
他沒睡多大一會兒便又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王叔……”
“你醒了?”王勝珑又是歎了口氣,“不再睡會兒嗎?”
“死了就能一直睡了。”他起身披了件衣服,臉上仍是沒有一絲血色。
聽了這話,王勝珑不贊同地橫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親自去監督傭人煮藥了。
早有傭人用小火煨着清粥小菜,等他醒了要吃東西便端了上來。
姜賢亦隻穿了件輕薄的白色中式睡衣,繩子系到最緊,腰部仍留出空蕩蕩的餘份兒來,仿佛一陣風吹來,人就要化作一陣輕煙原地散開了。
沒一會兒,李忠和趙杉便候在了一旁,挨個兒彙報姜賢亦這段時間錯過的消息。
趙杉麼,大多數都是說些公司的現狀,什麼董事會的人十來天沒看到他開始蠢蠢欲動要搞事情啊、競品公司最近的動态啊、公司最近推進的幾個項目進度啊一類的事。
姜賢亦聽着,隻偶爾說一兩句,告訴趙杉該如何處理這些事。
輪到李忠的時候,趙杉打了聲招呼,便先回了公司。
趙杉是個聰明人,從來不摻和姜賢亦的私事。
李忠事無巨細地把徐翩若最近的行程彙報給了姜賢亦,其中就包括她剛才和青岚一起去了王記面館,并急匆匆地開車準備回來。
沒一句他愛聽的。
姜賢亦隻冷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李忠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