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範小救的鼻尖聳了聳。

“你應該是吃這些……吧。”徐翩若有些不确定地點燃了香燭，看到範小救對着小小的蠟燭一陣猛聞，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她才放下心來，坐在了青岚對面。

青岚打理好了方便筷子上的毛刺，遞給了徐翩若。

兩個人安靜地吃了一會，青岚時不時擡頭看向徐翩若。

徐翩若突然有些好笑：“想問就問吧。”

“我不問。”青岚塞了口菜進嘴裡，“你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我的。不想說的話，問也沒用。”

“我……”徐翩若深呼吸了一下，“一直在調查我父親當年去世的真相。”

徐翩若看向桌上的死亡報告。

“我從爺爺的書房裡找到了當年父親的死亡報告，不過，這份報告，我覺得是僞造過的。今天剛好看到了在醫院裡工作的周阿姨，我就拜托她，幫我看一下。”

“她怎麼說？”青岚叼着筷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她說就是真的。”徐翩若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人……可信嗎？”青岚皺着眉頭，“按理說你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她一個專業的醫生，不可能會什麼都看不出來吧？”

“她當年對我很好。”徐翩若肯定道，“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騙我。”

“你說……醫院裡，會不會有當年的記錄啊？”青岚嘴裡被雞腿塞得滿滿的，有些含糊地說道，“你父親當年是在這家醫院吧？”

“是！”徐翩若的眼睛亮了起來，又很快暗了下去，“但是檔案室我們也進不去啊……”

“這就要看，你有多想查這件事了。”青岚有些費力地咽下了嘴裡的雞腿。

“你的意思是……”

“你跟周阿姨這麼久沒見，給她送杯咖啡叙叙舊關心一下，不過分吧？”青岚沖徐翩若挑了下眉。

“是哦……”

兩個人賊兮兮地相視一笑。

半夜兩點，範小救玩累了，趴在青岚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青岚坐在窗前，擡頭看向天上的半輪月亮。

要不是他正跟嘴裡的牛闆筋較勁，這幅場景倒也确實稱得上是養眼。

病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徐翩若背靠着門，微微喘着粗氣。

“成功了？”青岚回過頭。

“嗯！”徐翩若有些興奮地從口袋裡掏出周敏的工卡。

“走着？”青岚按開了電動輪椅的開關。

兩個人像做賊一樣摸到了醫院的檔案室，用周敏的工卡刷開了門。

檔案室裡是林立的一排排架子，在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中，伫立不語，像是一座座秘密壘成的山峰。

他們倆沒敢開燈，打着手機的手電筒，找着徐世航去世那一年的年份。

“在這邊！”青岚用氣聲提醒道。

他們倆開始逐個翻閱那個時間段這家醫院所有的就醫記錄。

幸運的是那時候科技不發達，醫院裡都還是紙質病曆，要是像現在這樣都記在電腦裡，那就真得找個黑客才能找到了。

青岚坐在輪椅上，所以他隻能幫徐翩若看低處的，高處的那些，就要徐翩若自己看了。

突然，檔案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是夜間巡邏的保安！

徐翩若和青岚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都反應極快地熄掉了燈光。

隻是，徐翩若站着，她的影子被窗外的月光投射在地上，長長的一條。

青岚看到了她的影子，往地上指了指，徐翩若想蹲下，但檔案架之間的縫隙很窄，幾乎被青岚的輪椅占滿了。保安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徐翩若的影子，青岚無聲地歎了口氣，把徐翩若攔腰抱起在了輪椅上，還十分細心地把她的腿往裡收了收。

保安手電筒的光劃過檔案架間的空隙，青岚的輪椅貼着檔案架，徐翩若和他緊緊縮在一起，大氣也不敢喘。

很快，保安檢查到了這排，青岚帶着徐翩若，輕輕推着輪椅轉到了另一邊。

兩個人離得很近，氣氛有些過于暧昧，徐翩若單手摟着青岚的脖子，垂着眸子不敢擡眼，她的睫毛在眼下投着細細密密的影子，像脆弱的蝴蝶翅膀一般微微翕動着。

青岚低頭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樣子，有些惡趣味地故意收緊了抱着她的手。

兩個人湊得越發的近，徐翩若感覺到了青岚的小動作，擡起頭，警告地看了青岚一眼。青岚十分嚣張，笑着沖徐翩若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聽着保安的腳步，調整着輪椅的位置，保證兩人和他們的影子都不被保安發現。

他們兩個就這樣保持着這個姿勢，在檔案架之間跟保安捉起了迷藏。

他們能感受到彼此間有些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誰啊，查完資料不關門。”保安自言自語地抱怨着，快步走出檔案室，還順手帶上了門。

兩個人保持這個姿勢不敢動，直到聽到保安的腳步聲徹底遠離，徐翩若才從青岚的輪椅上跳了下來。

“你幹嘛！”徐翩若用氣聲質問道。

“怕你掉下去被保安發現。”青岚理不直氣也壯，很誠懇很無辜地看着徐翩若的眼睛解釋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在占你便宜吧？我手都被你壓疼了！”

他一說手疼，徐翩若自己倒是有些理虧了。

兩個人一個苦惱，一個得意，都沒有說話，接着翻那堆病曆。

“找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徐翩若拿着一摞微微泛黃的紙張，小聲道。

“那走吧。”青岚小心地把拿出來的檔案按順序放了回去，整理完還幫着徐翩若歸納好了高處的病曆，指揮着她恢複了原狀。

“可以啊，記憶力這麼好？”徐翩若揉了揉青岚的頭毛。

“設定罷了。”青岚攤了攤手，“反正都是你寫的，也不知道是在誇我還是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