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天,蘇露也的黑料就以一種鋪天蓋地的氣勢迅速充滿了整個社交平台。
她前幾年如何靠着陪資方上的位,她在劇組裡如何霸淩孤立新人,她逃了多少稅,甚至就連她學生時代說過的一些不太政治正确的偏激言論也被人整理好了。
有截圖,有錄音,有視頻,有賬單,甚至還有受害者現身說法。
對方證據齊備,雷霆手段,直接打了蘇露也公司一個措手不及。熱搜撤了一個,很快又有新的頂上來,那些證據被人整理成了壓縮包,傳播得全網到處都是。
蘇露也的經紀人動作很快地補交了漏掉的稅額,公關團隊徹夜加班,發了一些解釋的通稿和對“造謠”賬号的律師函,但沒激起什麼水花,下面的評論都在一邊倒的質問。
團隊試圖組織一些剩餘的死忠粉去控評,但對方的料撒得非常專業,粉絲那套壓根無法抗衡。
經紀人想找些圈内關系好的朋友出來為蘇露也站台。但人家也不是傻子,逃稅和她的那些言論是根本沒辦法洗白的,這時候誰沾邊誰倒黴。
多方求助未果,公司幾乎放棄了蘇露也,任她自生自滅了。經紀人站在辦公室裡歎了口氣,拍了拍蘇露也的肩膀,把一些品牌方的解約聲明遞到蘇露也手裡。
“現在幾乎所有的品牌都提出了解約,違約金加在一起大概要七千萬。工作室的流動資金都拿去補稅了……”
蘇露也的臉上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那天之後她立刻聯系了整形醫師處理了傷口,即便如此,會不會毀容,仍然是一個未知數。
這時,她裸露在外面的半張臉上露出了絕望,後退兩步,跌坐在沙發上。
“這麼多?怎麼會這樣……”
“你到底得罪誰了?”經紀人蹲在她面前,“你看我們能不能去跟對方談談?現在這個形勢……”
蘇露也盯着手裡厚厚一摞解約聲明,有幾滴眼淚滴在了上面。
“不可能的。”她搖了搖頭,聲音裡帶着幾分顫抖,“他根本就沒有留手,看來是不會放過我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呆滞地陷在了沙發中,任憑經紀人說什麼,也沒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很久之後,久到經紀人已經失望地離開。
姜賢亦,既然你做得這麼絕,那就不要怪我對你重要的人下手了。
蘇露也呆滞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經紀人離開之後,她又在工作室裡坐了一會兒,後來接了個電話就戴上口罩帽子,捂得嚴嚴實實地離開了公司。
她剛才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雄山路48号,這是剛才電話裡的人給她的地址。
那個人用了電子音,蘇露也完全聽不出來對方是男是女,但對方卻提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讓徐翩若萬劫不複。
這與她的計劃不謀而合。
公司樓下早已被聞風而至的娛記圍得水洩不通,自己的車也被人盯上了。蘇露也小心地從一個不太引人注目的側門繞了出去,打了輛車直奔雄山路。
那片屬于高新區,是山海市後開發的區域,比較偏遠,人煙也很稀少,甚至路上都看不到幾個過往的車輛。
雄山路48号是一個廢棄了很久的院落,蘇露也下車之後,有些惴惴不安地靠近了那個小院。她遲疑了一下,拉開了虛掩着的、鏽迹斑斑的鐵門。
院子裡的鐵藝桌椅早已被鏽蝕得十分嚴重,蘇露也走過荒蕪的院子,按照對方的吩咐,走進了那個拍張照片可以直接上都市怪談論壇頭條的破舊洋房。
這間屋子采光并不好,陰森森的,還有一股明顯的黴味兒。
“我來了……你在嗎?”蘇露也顫聲道。
她開始後悔自己頭腦一熱就聽了那個人的話來了這裡,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大廳角落裡的監視器紅點閃爍了幾下,像在眨眼。
“請去餐桌前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那個電子音。
蘇露也擡頭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是什麼東西在說話,隻得聽對方的,顫顫巍巍走到了餐廳。
餐桌上支着一個平闆電腦。
這時屏幕正亮着,裡面是一個戴着黑色兜帽和口罩的人,體形看上去有些瘦弱,蘇露也一時也分辨不出對方是男是女。
“終于見到你了,蘇女士。”神秘人語氣輕快。
“别說這些沒用的了,你把我叫來這個鬼地方,到底要幹什麼?”
“太心急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上一次,我們合作得不錯,隻可惜有人多管閑事救了她。”
“你就是給我寫紙條的人?”蘇露也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餐桌。
“沒錯,就是我。我還把蛇調了包。”
“你差點害死我你知道嗎?我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你利用完我,還有臉找我?”蘇露也有些激動地質問道。
“别生氣别生氣,你看看你。”神秘人嗔怪道,“我确實是小小地利用了一下你啦,但是,我們的目的一緻,不是嗎?更何況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你沒得選。”
“我可以不跟你合作。”蘇露也也不是吃素的,站起身作勢要走。
“你甘心嗎?姜賢亦甚至都不聽你的解釋,就對你下這麼重的手,斷送了你的職業生涯。不跟我合作,當然可以啊!隻不過,現在的你有能力報複他們嗎?你想走的話就走吧,我不會攔着你。”
蘇露也的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她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轉過身,重新回到餐桌前。
“所以你有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