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過我。”淩越平靜道,“你這具身體毫無靈力,而且若非必要,我也不想動手。”
沈子凡深呼吸了幾下,掐着腰問:“那你到底想幹什麼?把我抓起來?”
“暫時不用。看你的樣子好像不知道,”淩越道,“逆轉時間是需要代價的。”
“我都說了我聽不懂,你能不能别說這個了?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時間的正常流逝,一般隻需要消耗司時人員的靈氣。但要想把時間逆轉,就需要向噎鳴獻祭靈魂。”
淩越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子凡,帶着考據的神色:“你在這具身體裡,我看不出來你是什麼種族,但現在你……隻剩下三魂四魄了,你為什麼還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說話?”
沈子凡沉默了一會,擡頭一字一頓說道:
“這跟你沒關系,我勸你不要插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有惡意,但如果你想阻撓我,那不好意思,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敵人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向火鍋店走去。
“你再這樣下去,會魂飛魄散的!”淩越站在他身後,大聲說道。
“那又怎麼樣?朝聞道,夕死可矣。”沈子凡回頭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走進了火鍋店。
沈子凡很少出現這樣認真決絕的神色。但在徐翩若轉過頭的一瞬間,他就恢複了平時笑嘻嘻的表情。
“怎麼去了這麼久?”
“這破商場洗手間排隊。”沈子凡繞過桌子坐下,看着徐翩若吃。
“你就不吃啦?”徐翩若問道。
沈子凡聞言夾起一筷子貢菜放進鍋裡,又從鍋裡撈出來一塊肉,塞進嘴裡,看起來像是不小心被燙到了,眼眶發紅。
“怎麼可能,我還沒吃飽呢。”
他真的害怕了。
不是怕自己會魂飛魄散,而是怕自己這點剩餘的魂魄不夠用來……救下眼前這個跟他的自由息息相關的人。三次了,他還不知道躲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不知道下下次她會遇見什麼危險,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讓她平安。
徐翩若看他被燙哭,笑了起來。
沈子凡看到徐翩若笑,也不覺跟着笑了起來。
突然,沈子凡的手機亮起。他收到了一條信息,是姜賢亦發來的。
“明天上午,10點,清泉石上流。”還附帶了一個定位,是一家叫清泉石上流的私人會所。
沈子凡無奈,大老闆約人都不問問别人有沒有時間的嗎?
随手回了個“好。”後,他把手機扣在桌面上,若無其事地繼續陪徐翩若吃飯。
傍晚5點40分。
豪車接二連三地停在酒店門口,一個個西裝革履的大佬們從車上下來走入宴會廳。
姜賢亦手中拿着一杯紅酒站在露台,并沒有喝,隻是端着。他俯瞰着走進宴會廳的各路大神,嘴角勾起。
過了一會兒,盛世的老闆翁強盛拿着杯香槟走了過來。其人40歲上下,人還沒過來,肚子先湊了過來。
翁強盛紅光滿面聲如洪鐘:“姜老闆,别來無恙啊。”
姜賢亦嘴角上揚,微微颔首,表現得十分謙和有禮:“翁總。”
翁強盛伸出手想要跟姜賢亦握手,姜賢亦卻漫不經心地從路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上拿了一塊熱毛巾。翁強盛撲了個空,讪讪地收回了手。
這時另一個最近剛起來的科技公司的小老闆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給翁強盛敬酒:“翁總翁總,恭喜您成功拿下了西城的地。”
盛世是老牌企業,雖然傳到翁強盛這一代手裡已經外強中幹,僅餘了一個空殼子,但名聲還在。而姜賢亦平時為人低調,鮮少露面。大多數一隻腳剛踏進圈子的新人都隻認識翁強盛,不認識姜賢亦。
翁強盛聞言略帶得意,看了看姜賢亦的反應,姜賢亦沒說話,隻是嘴角笑的弧度更大了,饒有興緻地站在一旁看戲。翁強盛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對方是誰,隻得問道:“你是?”
小老闆笑道:“您貴人多忘事了不是?我!信科公司,張然!”
翁強盛噢了一聲,顯然還是沒有想起來是誰:“小張啊,這通知還沒下來呢,低調,低調。”
“嗨呀,翁總您就是太謙虛了。以後還要翁總您多提攜一下晚輩。”小老闆說完自顧自地把香槟給幹了。
翁強盛敷衍地點了點頭,淺抿了一口。沒繼續搭理小老闆,回頭跟姜賢亦聊了起來。
“你看看,這多不好意思。隻不過商場無兄弟,城西那塊地的事,是哥哥下手太狠了,姜老闆不會怪我吧?”
姜賢亦隻是笑:“哪能呢。畢竟以後還要翁總您——”他跟翁強盛碰了碰杯,“多、多、提、攜、啊。”
翁強盛過了嘴瘾,意滿離。
姜賢亦的酒杯卻壓根沒往嘴邊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