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芸芸衆生的關切。

程竟的心後知後覺地刺痛起來，忽然臉色煞白，一下子坐回了椅子裡。他仰頭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那個死訊傳了半年，終于傳到了他的心裡，像一柄鋒利的刀，将他的心髒攪碎。

“少帥，你沒事吧？”明夷再度溫和地問道，控制自己不讓幸災樂禍的情緒出現在聲音裡。

這衣服她認得，是從前她最喜歡的洋裝，裁剪極為妥帖合身的。所以一看到這洋裝，明夷就知道程竟想做什麼了，他還懷疑眼前這個女道就是慕婉熙，讓她試衣服。這是個攻其不備的好計策，可惜對手是她。

現在的她，隻會将計就計。

“少帥……”她又叫了一聲，穿着過緊的衣服下了床，要去檢查程竟的情況。手還沒碰到，程竟就躲開了。

“我沒事，勞仙姑擔心了。”

明夷把手收回來。“沒事就好，少帥，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緊回督帥府去吧。對了，貧道暈倒之後你找到二小姐了嗎？”

“嗯。”程竟點頭，隻有最簡單的一個字。

現在，他的心頭亂得很。

“找到二小姐就好，那我們就要趕緊回去了，二小姐在那棟宅子裡受了驚吓，貧道得給她收驚才行。”明夷一邊說一邊将搭在椅子邊的外套穿起，急匆匆地開了門，還回頭叫道：“少帥，快點啊！”

就這麼停頓的時候，對面的房門打開了，一個貴婦從裡邊走出來。兩人一打照面，貴婦登時失聲：“大小姐？！”

“她不是。”這回不用明夷解釋，程竟先說了話，他一手抓住明夷的肩膀，将她轉了個身，帶着往前走。“回去了。”

“哎……”明夷被他抓得跌跌撞撞，“慢點兒……”

程竟的腳步放慢了一點，但隻是一點罷了，要不是明夷會穿高跟鞋，這下子早就扭傷了！

“你……”坐在副駕上，明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情氣呼呼的，一副想罵又不敢罵的樣子。等程竟踩下油門，她忽然冒出一句：“我很像某個人嗎？”

油門登時一重，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程竟慌忙踩下刹車，誰知她又冒出一句：

“那個人是慕大小姐，你的夫人？”

“砰——！”

車子直接撞在了飯店附近的樹幹上，要不是速度慢，兩人都要交代在那裡。

“你……”程竟開口想罵人，然而一對上那張臉他就沒辦法了。說話的時候還感覺嘴唇刺痛，這一撞竟然還讓他咬到了嘴唇！